第一三八章 闻他止吐(五更)
“生不若死,死即是生,死生不惧,得以永生。”沁奴嘴里念念有词,她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不再贸然走近。
她是说她得以永生了?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她转过身,蹲在地上,往火盆里扔着纸钱,又哀哀怨怨哭出声,“琛儿,安息吧。”
原来她是在给大师兄烧纸钱!
砰——
容忌踹门而入,匆匆走来,用披风将我包裹住,剑指沁奴,“你想做什么?”
“桀桀桀桀…”沁奴站起身,又发出了令人胆寒的笑声。
她枯瘦的手朝着容忌伸来,但又不敢靠得太近,“琛儿已经化成一抔黄土,凭什么你还能好好活着。”
她转而又指了指我的肚子,愤怒不已地咆哮着,“琛儿的骨肉早夭,凭什么你们的骨肉生来就是雏神?”
容忌在我耳边低语着,“莫怕,沁奴确实已死。她的虚体全凭一股怨念撑着。”
我点点头,在沁奴的梳妆台上翻出一卷画卷,将之在沁奴面前缓缓摊开,“还记得这张画?”
沁奴看着画里的天帝,怔愣了片刻,又低低啜泣着,“渊,我舍不得你啊!”
容忌一剑挑开她身上的麻衣,沁奴连同屋里的火盆和纸钱,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我在屋里四处找寻着沁奴的踪迹,均无所获。
“六界是要变天了,留有怨念之地,都有可能出现这种起死回生的诡异现象,但这些仅仅只是幻象而已,只能用来扰乱心智,伤不到人。”
我指尖燃着天雷之火,在屋中四处查看着,在床幔边看到一片十分突兀的红色流苏,下意识往下拉着。
吱呀一声,床板高高翘起,一条藏在卧榻下的密道呈现在眼前。
我和容忌四目相对,携手跳下了密道之中,铁手紧随其后,抱着扫把也跳下了密道。
“真没想到,栖梧宫那位,还偷偷摸摸挖了条密道!”铁手一边感慨,一边用扫把扫着密道中的灰尘。
“你说,这条密道会通向哪?”我抓着容忌的胳膊,往他怀里缩着。
“天牢。”
天牢?来仙界这么久,我还从未去过那儿呢!我脸上闪过一丝雀跃,对于没有去过的地方,总会有些期待。
铁手啧啧出声,“小嫂子怎么如此兴奋?天牢堪称是九重天上的炼狱,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高兴也谈不上,但能带着肚子里的小宝贝四处走走,增长些见识不错。”
铁手嘀咕着,“你们这么吓唬小殿下,尽带他来这么阴暗的地方,真的好吗?”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我肚子里的小宝贝被苍生寄予厚望,注定要承担很多重责,坚强些,是必要的。
没过多久,密道越来越窄,我们就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头顶上方的地皮忽然往上翻起,外面微弱的烛光一泻而下。
我随着容忌出了密道,才发现我们已经置身在天牢之中。
天牢里也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迷雾,迷雾中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闻久了会有强烈的眩晕感。
我将脸埋入容忌的胸膛深呼吸着,“闻两下容忌,再置身迷雾中,血腥气都没那么令人作呕了。”
铁手听我这么一说,也将头凑到容忌脸边,深深嗅了嗅,“还真别说,殿下的味道好闻死了!”
容忌将他推至一边,“滚。”
“真小气!闻都不让人闻了!”铁手抱怨着,将怀里的小扫把举起,放在鼻尖嗅了又嗅,“我的小扫把也很香!”
我用手拨开地牢里的薄薄迷雾,问道,“地牢怎么这么安静?”
“这是底层,只关押犯了死罪的仙子。活路都没了,也就懒得嚎叫了。”铁手抢着解释道。
“啊…嗯…用点力!”
耳边,忽然传来女子的低吟。
我突然来了些兴致,“天牢这么开明的?将死的仙子竟可以在牢里放荡如斯。”
我拉着容忌快步往前走着,没一会儿,就看到一间牢房里,一男一女赤身肉搏着。
女子好像是茉莉仙子,男子竟是天帝!
我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
不是说天帝自遇见天后之后,就独宠天后一人吗?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茉莉仙子跨坐在天帝身上,眼神迷离。
容忌遮住了我的眼,带着我迅速离开。铁手始终惊讶地合不拢嘴,“没想到,天帝竟是这种人!”
容忌看上去极其淡定,只开口询问着我,“刚刚,有无看到他的身体?”
这都什么情况了,他居然还在纠结我有没有去看其他男子?
我摇摇头,“茉莉仙子死死坐在父皇身上,我想看也看不到。”
容忌冷哼着,“你想看?”
“我觉得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父皇居然背着母后,和茉莉仙子搞在一起,这很奇怪!”我捧着容忌的脸,愈发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他冷静地说道,“那人,不是父皇。”
“嘎?”
“父皇身受重伤,此刻还在琼华宫躺着,绝不可能出现在天牢。”容忌分析道。
想来也是,天帝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有精力来天牢找个姿色、身段都平平无奇的仙子!
“不如,我们去牢房口候着,等他们逃离,我们就迅速跟进,顺蔓摸瓜?”我提议着,迫不及待地想去欣赏活春宫。
铁手连连点头,“我和小嫂子真是心有灵犀,想法都一模一样!”
容忌冷冷开口,“你不准去。”
“我发誓,不看!”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看了当如何?”容忌问道。
“长针眼!”我很快地答道。
容忌也不想跟丢他们,终于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带着我又折返回那间牢房。
牢房中,依旧是不堪入耳的声音。不过,我自认为我的声音,比茉莉仙子好听一些。
容忌拽着我进了隔壁的牢房,将我牢牢禁锢在怀中,“睡一觉,一会我叫你。”
“哦…渊,你好棒!”茉莉仙子兴奋地大叫着。
我趴在容忌腿上不停地唉声叹气,十分嫉妒铁手。
凭什么他能趴在牢房口仔仔细细地看,我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