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试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大名鼎鼎的篝火同盟会的总部就是这样一个近乎……破烂的木屋。
在历史上，金精灵一族的艺术修养是很高的，并不逊色于以高雅著称的森林精灵们。但在圣战之后，这个种族背负上了悲情的色彩，这一族的艺术大师们也渐渐消隐了。
眼前用藤条和树枝垒成的木屋看起来灰蒙蒙的，从外面看上去，作为一个组织的总部，似乎连办事的地方都不够用。不过当然，这里被魔法折叠过空间，他们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还是很宽敞的。
金精灵们在里面来来往往地忙碌着，图门带着他们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金精灵们全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诧异地打量着他们三个。
“他们在看什么。”卡库路契亚闷声道。
“大概这里很少出现外族人吧。”杨海小声回答。
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神色诧异的金精灵，这些高大强壮的金精灵每一个都比杨海还要高，再加上诡异的眼神，很快杨海也有些吃不消了。
终于，他们拐过一个拐角，走进了甬道之中，远离了静谧地诡异的大厅和一众金精灵的窥伺。
杨海想了想，觉得就这样去见长老有点被动，他决定试探一下，多探出一点信息来。
随着杨海博学者的等级节节攀升，他在通读大陆历史的同时也发现了很多疑点，这些疑问卡尔德隆不肯给他解答，让他自己去探寻奥秘，关于金精灵当年的遭遇就是杨海心中的疑问之一，也好趁此机会一并问出来。
所以杨海停下了脚步。
图门转过身。
“怎么？”图门问道。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杨海斟酌着措辞：“当年被剧毒魔王永久抹除的那种植物，叫做什么来着？好像是黄金橡树对吧？它的果实拥有着超凡脱俗的力量，这是金精灵一族逐渐从普通精灵进化得强大的原因。”
“是的。”图门并不奇怪杨海会知道这些晦涩的东西，有些事情随着时间流逝已经被淹没在了时光的长河里面，整个大陆都不一定有几个人知道黄金橡树的存在，可是埃文斯的门徒若是不知道。那就太没道理了。
“对你来说这很可疑吗？”图门问道。
“可疑的不是黄金橡树本身。”杨海若有所思：“剧毒魔王，那个年代的剧毒魔王，应该叫做哈米？”
在龙族曾经有一个集合全龙族之力但依然开荒失败的副本，那个副本是真的难，加上龙族内战正酣，后来大家就都把开荒的事情给扔到一边去了，就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副本难得不行，dark公会到现在还在组织等级合适的玩家去开荒，tiger全程负责安排战术，结果一直卡在3号。动都动不了。
杨海至今还记得那个小龙虾人奥登和地狱独角兽王欧里肯的故事。那个故事还骗了他两把眼泪来着。圣战就是在那个年代发生的。巴托地狱的恶魔入侵是一场席卷全大陆的浩劫，无论是那些隐居者还是风头正盛的种族，每一个都被波及了进去，没有人能够幸免。
但是问题就来了。从时间线上来说，在金精灵的黄金橡树被污染之前，哈米就已经被欧里肯给连带着整个龙虾人氏族给封印到星界里面了。
在圣战的历史上，剧毒魔王唯一的存在感就是密谋着灭绝了黄金橡树，可是这么强大的一个恶魔，连黄金橡树这样的存在都可以搞死，怎么会没干过什么别的事情呢？
杨海现在确定了，当年这里面的事情别有隐情。
“是有点可疑，不过……”杨海没有继续说。摇头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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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和卡库路契亚在一个简单清爽的房间里面见到了篝火同盟会的大长老。
篝火同盟会的大长老就是现在金精灵的最高领袖了。这是一个帅得惊动党中央的……老伯。银色的长发如同浦流一样垂到溪边，一般的人留这样的长发只会显得笨重，但是大长老的长发明明安静地垂着，却如同撞在岩石上的跳动的水花。
岁月在大长老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皱纹与古铜色的皮肤却让他显出几分别样的儒雅与安详。
“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好啊。”大长老微笑着说：“竟然是图门带你们来这里吗？那么你就为我介绍一下客人吧。”
图门面对大长老的时候没有了桀骜的神色，温顺地回答了大长老的问题。
“唔，阿祖斯和埃文斯的门徒啊。”大长老笑了起来：“稀客。如果你需要绘制地图的话，没有问题，但是出于篝火同盟会的规定，你必须在同盟会成员的陪同下在黄金平原活动，如果你愿意遵守这样的规定，我们当然愿意给二位行一个方便。”
“这是当然。”杨海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不知大长老可否为我解惑？”
大长老眨了眨眼睛，稍微有些犹豫。埃文斯的门徒轻易不会有什么困惑，若是有的话似乎也非常不好解答。可是直接拒绝似乎也并不好，活得日子久了，就算是一块石头也会有自己的智慧，人情通达的大长老并不像其他的金精灵那样冷漠僵硬，轻易拒绝埃文斯的门徒也是很有压力的。
“但说无妨。”大长老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黄金橡树的真相。”杨海直言道。
因为身份特殊，他与npc打交道的时候大可以直言不讳，这是历代埃文斯的门徒在大陆上闯下来的威望。真理之光之下，所有的谎言都将无所遁形，拐弯抹角的交流方式不适合他，这种直来直往的问话要好得多。
大长老的脸色稍微有一些僵硬，很显然他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但犹豫了一刹那，还是摇了摇头：“时间久远，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历史上所记载的那些事情了。”
博学者的被动技能立刻生效，杨海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是一个谎言，大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杨海：“过去的事情便让他埋没在历史当中难道不好吗？真相。真相，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顿了顿，大长老起身对卡库路契亚和图门说道：“二位可以回避一下吗？”
大长老说得客气，但其实众人心里都知道这就是命令，卡库路契亚和图门都很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大长老指尖轻点，一道静音之环轻轻地张开。
“知道了真相并不意味着要用这些真相做什么。”杨海说：“但是作为一个博学者，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相是吾辈的宿命，还望您能够满足我的心愿。如果这是一个秘密，我将向吾神立誓为金精灵一族守密。”
“虽然我相信你的承诺，然而一定要窥探其他族群不愿提及的过去。就算是埃文斯的门徒也不能这样霸道。”大长老微笑着说道。神态中带着不以为然：“我当然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那些噩梦般的过去在每一代族长中口口相传，不足为外人道。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那么我就让图门陪同二位绘制黄金平原的地图了。如果不愿意多费时日，这里有现成的地图可以给你。你直接抄入永恒之书便是。”
杨海却没有理会大长老的转移话题：“如果想要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么我这样做就太冷酷了。事实上并非如此，我对黄金橡树非常好奇。当年在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我就产生了怀疑，在我的印象里面，无论是什么样的剧毒，都是绝无可能彻底灭绝某种生灵的，我认为这是一个谎言。据说黄金橡树已经在剧毒魔王的阴谋之下灭绝了，且不说那段时间里面剧毒魔王被不为人知地封印在星界。光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非常荒谬的。”
杨海顿了顿，给了大长老一定的思考时间，继续说道：“世人大多并不了解制作毒药这门精密的艺术，导致了他们对毒药颇多恐惧，却没有足够的了解。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剧毒可以彻底灭绝一种生物，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黄金橡树真的彻底灭亡了吗？就算是灭亡了，也是人为的灾祸。在当年金精灵是那样的强大，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彻底灭亡黄金橡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别的原因，解释就只有一个，黄金橡树是金精灵自己亲手毁灭的，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就实在是猜测不出来了，希望大长老能够为我解惑。”
大长老笑了起来，摇摇头：“不愧是博学者，您和当年的卡尔德隆一样思维敏锐，言辞犀利。真是可惜，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只是对黄金橡树感兴趣罢了。”杨海放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大招：“我非常需要这种具有强大魔力的植物，我相信它在炼金术上会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用途。”
说不定对我复活先知与大公会有颇多助益。杨海在心里加了一句，继续说道：“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无论黄金橡树上面发生了什么问题，我都会想办法解决的。我尊重金精灵的狩猎之道，但是我相信，那毕竟是在残害生灵，并非金精灵所愿。如果能够回到当年那个食用黄金橡果的日子——”
“你是怎么知道黄金橡树并未灭绝的？”大长老终于事态了，猛然站了起来。
杨海笑着道：“这个世界在真理之光下没有秘密。”
原因也非常简单，在这个魔幻的世界里，什么生命或者什么东西想要彻底陨落或者消失都是非常困难的。像黄金橡树这种天生就具备强大魔力的植物，很难相信它在十几年的时间里面就完全蒸发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杨海也不确定，因此稍微试探了一下，结果也并不出乎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