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无法辩解
翌日。
“公主，冉太医在狱中咬舌自尽，并且留下血书，说太后的事情是他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柚子语气沉重的禀告着。
倪鸢痛心疾首，太后的死，分明与他没有干系，可他以死揽下所有的罪责，分明就是在替自己挡刀。他明知幕后策划此事之人的矛头是自己，却首当其冲挡在前面。
“好好安抚他的家人。”
“是。”
“公主！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侍卫疾步而来通知。
冉太医咬舌自尽，姜文浩又宣自己前去……倪鸢微微拧眉：“备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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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姐见过皇上。”倪鸢来到御书房，除了姜文浩，还有凤司、仵作与冉太医手下的医生钟白。
姜文浩脸色阴沉，目光直视着她，直接问道：“两日前，姐姐瞒着朕出宫过？”
倪鸢眉头微蹙：“是，那日清晨臣姐与皇上发生口角，心情不佳，便出宫散心。”
“那你为何不告知朕？”
“那日臣姐与皇上闹得不快，回宫后又发生了母后的事情，所以一直未能来得及告知。”
“那你出宫都去了何处？”
倪鸢顿时语塞，那日她出宫所去之地，可都是见不得人的地方。“臣姐……去了天福楼！”
姜文浩咬牙道：“宫人说姐姐你入夜才归，莫非在天福楼待了一日？”
倪鸢心想总不能说出盟主宫和泉玉园，也只有这样回答了，届时再派人出宫去与白玉龙说一声，二人对上口供便是。
“是。”她回答着。
姜文浩猛然一拍桌子，面是愠色：“你为何要骗朕！”
凤司轻声插嘴道：“公主，臣调查太后娘娘的事情，早已经将这几日进出宫的事情都查详细。公主出宫，据臣所知，能去的地方只有天福楼与将军府。臣调查得知，公主你只在天福楼用了个午膳。将军府亦是没去。所以其余时间，并不知晓公主都去了何处。”
原来他已经早派人去调查了！倪鸢一怔，可出宫的事情，与太后的事情有何干系？
“皇上，臣姐只是随意在宫外闲逛了一日，此事臣姐向您请罪，再不会偷偷出宫。”倪鸢说着。
姜文浩双拳紧握，眸中是质疑，是愤怒，是心痛，是难过：“那你告诉朕，你都去了何处，朕立马派人去调查！”
“臣姐……”倪鸢吞吐起来，思考着要如何圆过去。
“皇上！公主她说不出来！因为她根本就是去买毒药了！”钟白一头跪下，大声说着。
倪鸢一愣，买毒药？
凤司平静地看着倪鸢：“公主，毒害太后的毒药乃是来自宫外，所以臣才大费周章调查了近来的出宫记录。其余人皆有记录与上报，且踪迹明确，只有公主您，出宫之后不知去向。”
倪鸢怀疑的看着凤司，他还真是公事公办，暗中把自己出宫的事情都调查了一遍，然后直接上报给了姜文浩。
“姐姐，你说！你出宫之后去了何处！有何人证明！”姜文浩指着她质问着。
倪鸢咬牙，突如其来的质问，叫她无从辩解。没有想到的是，毒药是外来之物，而自己在太后死的前一日又正好出宫，两件事情巧合的撞在一起！
“你……你……”姜文浩难以置信。
倪鸢连忙道：“皇上，臣姐在集市之中闲逛，又无人认得臣姐，只有臣姐身边的贴身侍女柚子能够作证。皇上，那是您的母后，亦是臣姐的母后啊！说臣姐买毒药毒害母后，简直是荒谬！”
姜文浩微微点头：“朕也觉得甚至荒谬，可……”他转头狠狠看向地上的钟白，“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钟白道：“微臣作证，师傅是受公主的命令才毒药太后娘娘的！公主交待师傅，不许让太后娘娘痊愈，师傅一直对太后娘娘用的药，也是根本不对症的补药！”
倪鸢诧异，这件事情，竟然还有第三者知晓！
“皇上，臣姐着实吩咐过冉太医，不过臣姐的原话是，让冉太医务必开些补药，保证母后卧病在床期间身体营养也得跟上！绝非是此人断章取义之言！”倪鸢郑重地说着。
姜文浩眸生疑惑，他自然是不敢相信倪鸢会毒害太后的。
“皇上，臣所言属实！不敢欺瞒！师傅乃是公主一手提拔到如今位置，所以对公主的话是言听计从！否则就算给师傅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毒杀太后！昨夜公主去过天牢，今日师傅便畏罪自杀，恐怕是被人胁迫啊！”钟白言辞切切地说着。
倪鸢一怔，这厮如此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等等，莫非冉太医……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所杀，还故意留下血书，为的就是如今这个时刻来反将自己一军！
到底是谁！竟然将自己逼至如此境地！倪鸢心中惊愕。
姜文浩一字一句问道：“姐姐，你与冉太医，究竟是何关系？”
倪鸢抿了抿唇，确实是她提拔的冉太医，此事去太医院查，必然是查得出的。“是，前次医考，臣姐奉命督查。在医考过程中，臣姐见冉太医医术精湛，所以才提拔了他。”
“他是你的人。”姜文浩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皇上，他是北恒的太医，不是臣姐一个人的太医！”
姜文浩眸色混乱，他不知道该信谁的。
“皇上，到底是谁人造谣臣姐毒害母后的？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姐怎会做出？！皇上，难道你不信我吗？！”
姜文浩看着她，眸色纠结，他相信啊，可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了她。“那姐姐你告诉朕，你出宫那日，到底去了何处？必须有宫外之人来证明你确实没有机会去药房！”
倪鸢顿住，她能找谁来证明！赤水？刘月娟，还是洛凌胥？！这每一个都是不能够出现在姜文浩面前的人啊！
姜文浩身型一怔，看她无法辩解的莫要，心中一凉。
凤司拱手：“皇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虽然有钟白作证，说明公主与太后娘娘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可如今亦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定罪。此案还有许多疑点，皇上切勿着急定论。”
倪鸢冷眼看向凤司，他还好意思说这种话，若是他提前告诉自己他已经暗中在查出宫的事情，那她完全有机会提前准备好应对，可是他却没有！
“皇上！就是公主啊！臣愿以死证明！”钟白叩头说着，“公主既非太后亲出，且宫中传言太后娘娘与公主母妃华妃娘娘当年之间颇有恩怨，公主此举，必然是为了报仇啊！”
倪鸢惊讶地看着钟白，此等话都敢说出来，这人还真是不要命的指证自己！到底是谁，竟然不惜叫这些人来以命换命！
姜文浩脸色煞白，华妃和太后的事情，他作为太后的亲儿子，自然是知晓的，可是他并不知道，倪鸢何事也知晓了这些事情。
“皇上！明察啊！皇上！”钟白大声呼喊着。
姜文浩气盛，一把拔出御前侍卫的刀气急败坏地朝着钟白而去，不待众人阻止，他已经一刀挥下，血溅三尺。钟白双眸瞪大，头颅通的一声滚落在地，转着圈来到了倪鸢脚下。
倪鸢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后退。
“去！搜查茉莉宫，审问所有与公主相关之人！”姜文浩提着尚在滴血的刀，视线并未看向倪鸢。一个是他至亲的母后，一个是他最信赖的长姊，他根本无法想象，是长姊害死了他的母后。
“皇上，臣姐身正不怕影子斜！此事必然是有人要陷害臣姐！”倪鸢跪下，脸色凝重。
姜文浩咬牙，陷害，他也希望是有人要陷害她！可是，华妃和太后的事情，确实存在，而也有宫人暗中上报过，倪鸢曾在宫中多方打听华妃和太后当年的事情。
还有那平安符，明明是毒药，平安符由方丈交给了她，她再交给太后，其中根本再无经过别人之手。凤司终日守候在太后床边，亦是没见着谁人来偷梁换柱。桂嬷嬷等所有永寿宫的人都能证明。
最后便是这致死的毒药，乃是宫外而来。但所有的宫人进出必定会经过严格的搜身与记录，只有她，拿着御赐金牌，既没有上报，亦是无人敢搜查！
倪鸢垂着头，细细思考着此事，一切矛头指向自己，看来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自己，趁着自己出宫，于是毒害了太后，再顺势演了这么一出戏！那个人到底是谁，有如此的能力，既能监视自己，又能在凤司等人都未发现的情况下，偷换平安符，给太后下毒。
不轨！倪鸢一怔，太后不是被毒死的！冉太医说过，太后死后，他去检查之时，是寿终正寝之样，而是其它太医再次检查的时候，才发现中毒！所以……
毒药是在太后死后才被人灌下的！谁，谁才可以在太后死了还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倪鸢惊住，不寒而栗。难道是……
难道是！
凤司！
能够做到这一切的，除了终日守候在太后身边的凤司之外，还有何人呢！他有权有势，要监视自己不难，最关键的是，他才是那个，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