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新家新气象
赵旭御赐的宅子面积并没有永宁候府大,不过胜在位置更好,当然,这个好的意思是,更加靠近皇宫,代表着主人的社会地位更高,一出门,路过的人家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官职二品以下的,都没有机会挤得进去。
因为是赐给孔尚瑾的,赵旭也确实是用了心,这栋宅子原本是□□时期,封给当时的李相的,李相同时也是明朝最后一位宰相,当时也是权倾朝野,这位李相出生不凡,据传说是唐皇李氏后人,这些传言的到底是真是假无人得知,不过这位李相确实是个人才,当时□□杀了那么多的功臣,偏偏就是这位地位高,名声好的文臣安安稳稳留了下来。
一般而言,皇帝御赐的宅子,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收回的,家人虽然不能随意的转卖,但一直住着,只要不是犯了事儿,就能一直住下去。
只可惜的是,李相风光一声,却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临死的时候也曾说过不许家人过继,于是等她的夫郎也过世,这栋宅子便重新回到了国库。
将李相的宅子御赐给孔尚瑾,可见赵旭的心思,一时之间,众人都知道,在皇帝的心中,孔尚瑾的地位恐怕是无人可以取代。
孔尚瑾抽了抽嘴角,这位李相虽说是善始善终,但人先帝时期,取缔丞相的职位,用的借口便是,李相之后再无宰相,她住进去,实在是亚历山大。
排除这一点点,李相留下的宅子还是非常完美的,永宁候府大是大,但除了大之外,其实并不十分精致。但这位李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李氏后人,宅子处处带着低调的奢华,布置的十分合理,就是孔尚瑾转了几圈也没有挑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来,唯一要改的大概是,这栋宅子荒废多年,院子里头的花花草草不是死了就是横着长,还得好好收拾。
这般倒是省了孔尚瑾许多改建的力气,前后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这栋宅子便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扫之前的空寂,带着迎接新主人的欣喜。
让孔尚瑾最为满意的是,李相也是个读书人,原本就建有一个藏书阁,比永宁候府的更大更宽敞,里头光线十分好,是个适合藏书的地方。
这人还没有搬过去,孔尚瑾先把自己的藏书一点点搬过去,这边书籍大半都是程庆山留给她的,小半也是自己一点一点收集来的,跟永宁候府原有的并不放在一起,自然都是要带走的,对于这一点,只有孔青珏觉得遗憾,以后想要找书看可不容易了。
等搬家这一日,孔尚瑾倒是帮不上什么忙,倒是秦玉双忙里忙外的折腾,她甩着袖子从永宁候府出发上朝,等晚上从衙门回家,就直接去了太傅府,里里外外已经收拾停当,一点儿看不出刚刚搬家的混乱来,孔尚瑾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家里有一个贤内助,这可真是如有神助。
孔尚瑾感叹了一声,晃晃荡荡的走到正院,这边她来过几次,倒是不至于迷路,当然,就算是迷路,身边的小厮也不会让她找不到回房的路。
刚踏进正院大门,只看见一道人影炮弹似的冲过来,孔尚瑾眼疾手快的把人接住,一把抱在怀中。
来人正是她才五岁的小女儿孔青玌,这会儿兴奋的满脸通红,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唧唧咋咋的说道:“娘,这个家也好大啊,后面的花园好漂亮,还有还有,我跟姐姐发现一个秘密基地。”
孔尚瑾双目含笑,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再看到原本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大女儿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是吗,玌儿喜欢就好。”
孔青璇到底年纪大一些,行了礼才走过来,皱眉说道:“玌儿,娘忙了一天肯定累了,你别赖在她身上。”
孔青玌撅了撅嘴巴,但还是很听话的跳下来,一溜烟儿往里头跑去,孔尚瑾笑了笑,一样的教育,但不知为什么,大女儿就是比小女儿沉稳许多,这样扑到她怀里头的事情,大女儿三岁之后就很少会做了。
孔尚瑾感叹了一番,才笑着问道:“璇儿,今日觉得怎么样,你的院子收拾的可好,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自己看着修改便是。”
孔青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都好,孩儿觉得,比侯府还要更加精致了一些。”
孔尚瑾赞同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李相是个风雅人,跟咱们□□母可不同。”
李相的风雅在这栋宅子上处处都有体现,可见当时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可惜这栋宅子最后便宜了自己,孔尚瑾有些乐滋滋的想着,伸手牵着大女儿往里头走。
孔青璇显然也对搬新家感到些许兴奋,一边走一边说道:“娘,今日孩儿去看过藏书阁了,比侯府的更加合适一些,里头光线很好,也通风,还有一个专门晒书的地方,孩儿想着,等天气好的时候,把书都拿出来晒一晒。”
孔尚瑾知道她虽然年纪小,但很爱书,便笑着说道:“好,那为娘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孔青璇一听这话,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秦玉双看着一大一小牵着手进门,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孔青玌正站在他面前唧唧咋咋的说的没完没了呢,秦玉双亲手帮孔尚瑾换下朝服,一家人才坐下来一起吃饭。
原本孔尚瑾回家的时间不一定,是想让家里头先吃的,但秦玉双却执意等她回来,一家四口坐下来慢慢吃,渐渐的孔尚瑾也就习惯了,每天尽量准时回来,若是误了点,也会先让人回家通知一声。
孔尚瑾觉得秦玉双体贴,却不知道在秦玉双的眼中,妻主也是个顶顶好的。除了她,谁家的妻主能日日准点回来,陪着夫郎孩子一起用饭的,这么多年下来,孔尚瑾身边不是没有爬床的小厮,但她自制的很,都不用自己出手就先解决了,这样的妻主,他怎么能够不喜欢。
“你爱吃的金丝豆腐,尝尝看。”见秦玉双含笑看着自己,孔尚瑾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她倒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虽然吃饭的时候说话不利消化,但大家都沉默着吃饭的话,怎么看都会消化不良。
秦玉双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便给孔尚瑾也夹了一些。夫妻两个恩爱无比,孔青璇已经知道一些人事,脸颊红彤彤的低下头自顾自吃着,孔青玌却咋咋呼呼的叫道:“我也要,我也要。”
秦玉双微微一笑,也给两个孩子都夹了菜,笑着说道:“好好好,你们多吃点。”
孔尚瑾大概是天生神力的缘故,从小就吃得多也不胖,但两个孩子都没有遗传到这个基因,所以胃口一直很正常,一顿饭下来,桌上大半的东西都是她一个人吃的。
吃完饭,照旧是考校了一番两个孩子的学业,才让人将他们各自送回去,等两个孩子一走,室内便安静了许多,孔尚瑾也放开了一些,有些懒散的靠在榻上,随手看了看放在榻边的东西,是个绣了一半的荷包,看花色应该是给玌儿绣的,便笑着说道:“说起来,双儿许久没有给我做过针线活了,如今有了这两个小的,妻主的地位都没了。”
秦玉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若不是玌儿缠着要,我也不耐烦做这些。”
他其实每日都忙得很,以前只管着自己的私房便好,如今一分家,要管的事情便多了,也幸好他也做习惯了,很快就上了手。
但话这般说,秦玉双还是忍不住说道:“替你做了一双鞋,只剩下鞋面的花纹没有做好。”
孔尚瑾一听,笑着搂住他亲了一口,笑着说道:“我也就是说说,不必当真,做鞋子太费功夫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院子里头走走,松散松散。”
秦玉双也知道她这是真心话,但作为夫郎,他还是希望妻主身上穿的戴的都是自己做的,虽然他们这样的家庭不太可能,但他还是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孔尚瑾才问道:“今日搬家,可有哪里不好的,这里以后就是咱们家了,你尽管看自己可心的修改。”
秦玉双想了一想,才说道:“宅子都是好的,只是没有演武场。”
孔尚瑾一想,倒是自己疏忽了,便说道:“李相是个文人,自然没有这个,不过我看过了,这宅子不算小,后花园比侯府的还要略大一些,直接划一块出来,修建成演武场就是了,到时候让人中间起一道墙,派几个人看着门,也不会乱了规矩。”
秦玉双想了一下觉得也是可行,便点了点头,左右这栋宅子不小,如今他们只有四个主子,虽然总面积远远不如侯府,但实际上住起来的时候,可是比侯府那边宽松许多。
孔尚瑾又说道:“院子里头的花草我也没让人种,你看着自己喜欢的选,让人直接从温泉山庄那边送过来也成。”
温泉山庄那边的温室,那是京城都有名的,还是先帝时期,那位短命的太女的杰作,孔尚瑾接手之后,因为不喜欢这些,所以也没有再关注。不过这些珍贵的花草,她自然也不会直接让人丢了,所以一直有人专门照料着。
主人一句话,下头人不敢不尽心,这些年来,孔尚瑾身居高位,自然也有人投其所好,送一些珍贵的花草珍禽过来,有些留在了永宁候府,有些却送到了温泉山庄,如今那边的规模,比一开始还要略大一些,每年家里头几个侄子,总是要借她的宅子邀请小兄弟们过去玩耍的。
秦玉双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喜欢娇弱的花草,但这栋宅子这般的精致,若是一点儿花草都没有的话,也平白浪费了原本的布置。孔尚瑾这样的地位,以后家中难免有宴请旁人的时候,若是家里头布置的不好,可是会让人说嘴的。
固然如此,秦玉双也没有选择那种娇贵难养的花草,清梦园那头的花宴已经颇成气候,每年侯府做东,邀请各府的少爷公子们玩耍,也是一种乐趣,自然也就没必要将太傅府变成第二个清梦园。再有就是,秦玉双心知孔尚瑾也并不太欣赏那种娇贵无比,需要仔细照料的花草。
最后太傅府里头的绿植,还是以竹子,梅花和桃花三种为主。竹子梅花是孔尚瑾喜欢的,桃花是因为孔青玌闹腾着要吃桃子,孔尚瑾便笑着给她种了一小片,也就是他们宅子勾搭,主子又少,才能经得起这般的折腾。
秦玉双无奈的谴责自家妻主宠孩子,谁知道隔日之后,孔尚瑾还给种上了梨子李子等许多果树,点了名要让孔青玌自己去照料,弄得这孩子连续几日都灰头土脸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痛苦,她倒是领会了个彻底。
这片果林到底是留了下来,虽然不足三亩地,但每年也是硕果累累,每当收成的时候,孔尚瑾不但自己去采摘,把两个女儿带上还不够,还要把其余的侄女侄孙女都带上,弄得成了个孩子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分了家,孔青璇孔青玌姐妹俩,与孔家其余的孩子都还算亲近,不至于陌路相逢应不识。
一番折腾下来,李府变成了孔府,依旧还是那般的精致优雅,又多了几分飒爽风骨,收拾整齐之后,孔尚瑾将冯氏接过来住了几日,就是冯氏也忍不住说道,这里确实是比侯府优雅,说到底,侯府□□那是泥腿子出生,跟李相这位高门子弟底蕴就彻底不同。
孔尚瑾倒是想要冯氏多住几日,但五日之后,冯氏便闹着要回去了,对她的挽留虽然高兴,却还是坚定的很,这个年代,谣言食人,他不能为了自己舒坦,让大女儿陷入被人非议的境地。不过见小女儿记挂着自己,冯氏心中还是高兴满意的,又见秦玉双把家里头打点的妥妥当当,也是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