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必须做点什么
“想好没有,是你告诉我还是我告诉你?”
我抿了抿唇说:“我没带手机出来,还是我告诉你吧。”
我把手机号码告诉他,然后他记录了下后拨通号码,按下免提,抬头朝我看过来。
呼叫的嘟嘟声在深夜静寂的小区和楼道有种说不出的空旷感,我竟感觉心头发怵,起了鸡皮疙瘩。
还好,林悦强只是响了三声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对我晃了晃手机,“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
“快回去吧。”
我有些茫然的转身,打开门,然后又转头朝他看过去,他依旧站在那里,楼道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我竟看不清他的脸。
那时候我想,酒一定是可以影响到视力的东西,我回去得好好查一下。
许是见我站在门口不动,他小幅度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点进屋。
我弯了弯唇,走进屋,反手将门轻轻关上,后背贴着门板,微微仰头闭上眼睛。
那酒劲好像越发上头了,我闭上眼睛竟感觉到世界在转,脚也轻飘飘的,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体验。
良久,我睁开眼,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开了灯来到书桌前。
我盯着立在书桌前的相册半响,然后伸手拿起打开,入眼便是外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视线有些模糊,我眯起眼,低头凑近照片,指尖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微微颤抖。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我只记得,我抱着相册躺在床上了说了好多好多话,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我告诉外婆,我今天遇到了个人,那个人说要给她买宵夜,可是我说她睡了,不用,问她会不会怪我。
我说,那么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除了老师以外的人问起她,感觉怪怪的。
然后我又说,我不是不爱说话,是没人和我说话,时间久了以后我就觉得,很多事情说和不说都一样,问和不问也一样。
还有那个女人,你居然还叫我不要怪她,我怎么可能不怪她?!
她那么狠心,那么自私,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会生下我不过就是为了能长期呆在我爸身边,找机会报复我爸而已。
她和我爸怎么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拿我受罪?凭什么要利用我?既然利用了,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为什么利用完了就跟丢垃圾似得把我丢给你?我是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会伤心会难过我会思考!
我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歇斯底里,一边哭一边质问她,为什么不坚持住,为什么丢下我,我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了,为什么连她都不要我了?
我那么用心的念书为了什么,我就希望考个好学校,找份好工作,然后带着她离开那个让人厌恶的小区,离开那群令人讨厌的人去过新的生活。
现在我什么都没了,留钱给我又有什么用?我没有念头,什么念头什么盼头都没有了?这日子我一个人怎么过?!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应该很久很久,因为我第二天起来,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嗓子又干又哑,连说话都费劲,但是我却莫名的轻松。
那时候我想,酒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想到酒,我又想到林悦强,我想起了他给我手机留了电话号码,但是我并没有急着去看,而是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整个人浑身清爽,就是眼睛有点朦,看东西老模糊,应该是和我哭太久有关系。
我擦干水,穿上衣服,然后走到镜子前用手抹开镜子上的雾气将脸凑近。
我还记得昨晚他问我是不是带隐形眼镜了,我想不通,想看看,到底哪里像带了隐形眼镜的。
但是我盯着镜子不过五秒就放弃了,眼睛肿得都睁不开能看出什么呢?
我甩了甩头,拿起毛巾包住头发出了卫生间,然后回到卧室拿起手机在床边坐下。
按开手机,我就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我目光落在电话号码下面的时间上良久,最后将电话放下。
现在的他估摸着还在睡吧,就算没睡,现在也不是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书上说了,太贴的女人容易让男人失去新鲜感,不管是自己贴上去,还是喜欢贴着人。所以,这电话……近期都不适合打。
然而,我却有一个地方非常的不解,那就是昨晚上我问他杨欣雨的时候,他那片刻的迟疑和淡淡的声音。
虽然声音很淡,但我却听出了一种情绪,有点像无奈,有点像失落,我无法确定。
这段时间,杨欣雨和闫一曼来的次数明显少了,这个月,屈指可数,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出现什么矛盾了?
如果闹矛盾……那是不是代表现在是我的机会呢?
问题是,从昨天林悦强的样子看,他应该是在意那个女人的。而那个女人反而不来找他说明什么?那个女人不在意他了吗?如果不在意,我就算插足进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心忽然有些乱,回想起最初一次见到他,到他拿钱给我替杨欣雨善后,再到昨天他那句淡淡的‘过生日去了’,我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乎谁了。
可是……杨欣雨为了林悦强寻死觅活的情景我也不是没遇见过,那天晚上不就是一出么?
林悦强和杨欣雨到底谁在乎谁的问题让我整整纠结了三天,但是三天后我不纠结了,因为第三天的晚上,我被一阵嘈杂叫骂声吵醒。
记忆深处的声音,我睁开眼,但并没有下床,而是翻了个身坐起,靠着床头,静静的听。
这次的叫骂声音里少了上次的嚣张,显得很些无助,到最后声音减小,小得我都听不到了,所以我不得不下床,我想听清楚那好似哀求的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
再度抹黑来到阳台的窗边将轻轻将窗户打开,小幅度的撩起窗帘往看。
虽然我已经选了一个能看得最远的视角,但是入眼的范围依旧极其有限,我只能看到林悦强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车灯亮着,然后两个人影挡住了些许车灯的光,看身形,一个是胖子,而另一个有点像二哥。
外面有些静,没有上次的大张旗鼓,也没有人劝说,我没看到林悦强和杨欣雨,但是我听到杨欣雨的声音。
她哭着说,林悦强,你不能这样,你真的不能这样,就算要分手也要给她一个理由。
然后我听到林悦强让她起来。
“我不起来!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起来!”
外面沉默了会,然后杨欣雨就哭叫着喊,“别拉我!你别拉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只是要你说清楚都不行吗?!我他妈的跟了你三年了!你一个理由都不给说分就分,你还问我想怎么样?!”
外面又沉默了会,然后我听到一个喏喏的声音喊了声强哥,虽然只有两个字,我却听出了是闫一曼。
不过,她才喊出强哥两个字,我就看到二哥抬起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的同时是一声吼,“这没你的事!”
然后外面又是一片沉寂,唯有杨欣雨低低的哭声。
我微微偏了下头颅,无声的笑了,内心深处升起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很爽快很爽快的感觉。
没过多会,我忽然听到林悦强说,老二,你开车送闫一曼回去。
当时我一听这个话,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没硬住,他又输了,要不送的应该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我轻扯了一下唇角,放下撩着窗帘的手,转身回到卧室。
剩下的已经没什么好听和好看的了,不过我又知道了林悦强的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心软,苦肉计什么的,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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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开学已经一个多星期,林悦强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也没有给他打过,甚至没有发过一条短信,但是我每晚都会拿着手机看着那个电话号码犹豫,但最终还是放下。
自那晚后,杨欣雨这段时间好像都住他这了,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那个令我厌恶的声音。
不管之前他们之间怎么了,但就现在的样子来看,这有点破镜重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这种时候送上去,那就是切自己的后路。
我心里很明白,但却无法抑制日渐开始强烈的躁动感。我竟不能专心下来看书,老分神,分神去想那天晚上他站在我身后,叼着烟看我的模样,忍不住想他握住我手腕的时候拧眉看着我的模样,还有他站在楼道口时候有些模糊的脸。
下晚自习的铃声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作业一个字没写,我又浪费了一个晚自习!
我有些懊恼的开始收拾东西,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再这样。
我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混着人流往回家的路上走,思索着我到底要做什么,却被一道人影挡住,我下意识的往左边挪了脚步,没想那人也朝着左边挪,我没忍住抬起头来。
笑嘻嘻的脸,黄色的发,我蹙了蹙眉,“是你?”
“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是三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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