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艰难心路
第八百五十章艰难心路
“哼！你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也陪让我做你的侍女？我堂堂玄天灵脉，举世罕见，进入明霞洞天之后，我将会成为真传弟子，受万人景仰，追随者数不胜数，有资格跟我亲近的，唯有那些超级势力的圣子，而不是你！你最好闭嘴，休要提曾经的事情，否则，后果自负！”
素婵冷漠地看着寰真，高傲地说着，句句刀剑，击在了寰真心上。
心痛的感觉！
寰真从未有过这么的难受，他宁可被下油锅剖腹挖心，也不愿面对这么残酷的幻境。
“怎么会这样？你不该这么说我！”
寰真状若痴呆，眼睛无神地看着素婵。
“哼！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你还不如去死！”
素婵冷哼一声，而后抬手一拳，轰向了寰真的眉心。
“不要……”
寰真眼中尽是惊恐，他并非是恐惧死亡，他只是不想死在心爱的人手中。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不由得他，他只能在最不想看到的痛苦中挣扎。
“啊……”
忽然间，寰真被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他看到周围的一切之后，愣住了。
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他不止一次在记忆长河的上游看到这个地方，陌生的是，他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此刻，周围一切都是混乱的，远处的战斗惊天动地，近处的杀戮极其残酷，他看到的都是模糊的景象，影影绰绰。
更为奇怪的是，此刻的他，不是之前那个少年，而是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被一个妇人抱着，四处乱跑，而在那个妇女旁边，还有一个男子拉着她。
他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他知道，这或许就是他的父母父母，对寰真来说是一个极其奢侈的梦想，是那么的遥远，只有偶尔在记忆长河里才能远观那些破碎的片段。
能够看到父母，哪怕是幻象，寰真也是非常高兴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不对，父母是他内心深处的遗憾，他不想让这一切变成梦魇。
“该死！都是这废物，将这诅咒和灾难带到了幽族！”
那男子一边在前方开路，一边愤怒地骂着，显然他说的是襁褓之中的寰真。
寰真的心，瞬间崩碎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都怪他！他本不该出生的，幽族都被他毁了！我们都被他连累了，我真恨我自己，生出来了这么一个怪物，还不如让他胎死腹中！”
那妇人也不停地抱怨着，没有一点母爱，有的只是冰冷的怨恨。
“抱着他干什么？还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我们也轻松！”
那男子冷哼一声，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大声说道。
“我也觉得是，不如就此扔掉吧！”
那妇人环顾了一眼周围的战乱，愤怒地道。
“好！”
最终，那男子同意了，襁褓中的寰真被扔进了火堆之中，失去了意识。
他并没有立即出现在新的幻境中，他依然是个婴儿，他感受着周围的熊熊烈火焚烧着自己，肉身虽痛，却不及心痛。
他倒希望自己能立马死去，也不愿意承受这种内心的煎熬。
但是，这一切都由不得他，他在熊熊烈火中痛苦挣扎着，他从未有现在这般对死亡渴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熊熊烈火终于熄灭了，寰真发现自己并非是在之前那个朦胧的幻境之中，而是处于混沌之中，刚刚在火焰，也是在混沌之中的。
此时，寰真如一尊雕塑，躺在半空，悬浮着，眼神呆滞，看着茫茫混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千年万年，寰真就这么消沉地悬浮在混沌中。
父母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他的心彻底崩碎了。
他恨自己，他恨自己会炼制这么一道分身，他恨这分身会秉承自己的情感和记忆。
为何其他的分身之法铸造出来的分身没有情感，而这众生法相却可以复制出另一个寰真呢？
这秘法虽然高深，但对寰真来说，无异于灾难。
明知道是幻象，还无法走出这种痛苦，这绝对是愚蠢的人，但寰真就是走不出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坐了起来，对着前方的虚空大声咆哮道：“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他是对那位存在大吼，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对方故意做的。
“你很痛苦？这一切都是从你内心挖掘出来的，他们因你而存在，与我无关。炼心的路，就是一条最不愿意面对的路，你只有直面他，你才能有机会战胜自己！”
那道声音冷漠地回应着。
“可你不该拿我父母来开玩笑！绝对不可以！”
寰真愤怒地嘶吼着。
“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建立起来的，你现实中有多爱他们想念他们，那么你所承受的，就会有多重！你是不是感觉很痛苦？”
那道声音说着，突然问道。
寰真听后，却没有回应，他都已经懒得回应了。
“既然你这么痛苦，为何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呢？”
那道声音继续说道。
“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自己……”
寰真听后，仿佛魔障了一般，不停地呢喃着，失魂落魄，整个人仿佛成了雕塑一般。
许久，他眼中迸射出两道愤怒的光芒，他站立起来，仰天长啸一声，吼道：“我宁可战死，也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你妄想吧！我会活得好好的给你看！”
“第四关通过，进入最后一关，通过炼心之路，走到顶点你才能出去，完成此次磨炼，当然，你要击杀所有你在路上看到的人，若有存活着，你将永远被囚禁在这炼心囚笼之中！”
那道声音响了起来，混沌之中出现了许多锁链，上面挂着许许多多的骸骨，只听那道声音继续道：“看到他们了吧？他们都是顶尖的武者，但却无法通过第五关，而被囚禁在这里，化作一具具白骨！”
寰真闻言，浑身一颤，心里莫名一阵惊恐，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谁。
周围的时空变换，混沌中出现了一座非常高大的山，有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到寰真脚下，这阶梯越到山顶就越陡峭。而在他身前的道路上，有七道他非常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影子小队。
此刻的寰真，身上帮着两条特殊的法则锁链，穿入了他的胫骨之中，非常沉重，他迈出一步非常艰难。
而且，这锁链连接处，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力量，摧残着他的腿骨，痛入骨髓。
“老幺，你还好吧？怎么发呆了？”
严飞鹤疑惑地看着寰真，跟上一关遇到的幻象完全不同，这个严飞鹤才是最像自己认识的严飞鹤。
“老幺，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睡一觉吧，我们来警戒就够了！”
张丰年手在寰真眼前晃了晃，但寰真的眼神依旧呆滞。
其他人也都疑惑起来，聚拢过来，盯着寰真，满眼的担忧。
寰真松了一口气，他们应该看到的是完好的寰真才看不到寰真身上的锁链，这让他安心了许多。
“杀掉他们，你只有十息时间！否则，你身上将会多两条禁锢心链！”
那道冷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寰真一听，忽然一怔，眉头皱了皱，道：“我可以不杀他们吗？”
“可以，但你身上会多两条禁锢心链，这样的负荷，异常沉重，你恐怕很难走到山顶，那样你就会像那些武者一样，永远留在这里！”
那道声音冷漠回应。
“我会走上去的！”
寰真眼睛亮了起来，他鼓了鼓劲，对着影子小队的七人拱了拱手，没有说话，便拖着锁链往山上走去。
刚走出几部之后，寰真的脸就变得苍白起来，锁链带来的沉重和疼痛，让他倍感前路艰难。
但是，他选择了这条路，不愿意手刃兄弟，就得走下去。
十息之后，他琵琶骨上也出现了两条同样的锁链，那种痛苦，寰真鲜有体会。
但他还是忍痛前行，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许久，他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遇到了第二拨熟悉的人，是风凌韵，他那望穿秋水的眸子，看得寰真一阵心痛。
“我等你很久了，你什么时候才来找我？我不会嫁给那个人的，我会等着你来带我走！”
风凌韵看着寰真深情地说道，她确实等待寰真很久了。
“杀掉她，你只有十息时间，否则，你身上会多两条禁锢心链！”
熟悉的声音响起，寰真浑身一颤，但他咬了咬牙，看着风凌韵道：“你放心，我会去找你的，你是我的！”
说完，他咬着牙前进了，十息之后，他的髋部多了两条禁锢心链。
走到一半之后，他遇到了大长老姬正雄，他没有出手，宁愿选择再多两条禁锢心链，也不愿意伤害他分毫。
最终，他的肋骨上多了两条禁锢心链。
后面的路越来越陡峭了，寰真每走出一步，都需要很久的时间，每一步对他来说是那么就艰难，剧痛时刻折磨着他，但他还在咬牙坚持着。
当他走到四分之三的路道时，他看到了素婵，这时的婵儿，不是上一关遇到的那个冷漠高傲的玄天灵脉，而是那个熟悉的善良的小女孩。
“寰真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哦，婵儿很想你！”
婵儿还是那么温柔可爱，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和渴望。
“一定会的！”
寰真咬了咬牙，挤出一丝微笑，回应了一声，而后他又开始上路了。
数息后，他的心脏上多了两条禁锢心链，这时的痛苦，他无法形容，他感觉他失去了对肉身的控制。
他不知道他是怎样前进的，或许只有那一丝不妥协的意志力，支撑着他迎难而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寰真终于看到了山顶，他遍身鲜血，犹如一个血人。此时的坡度几乎接近竖直了，那些台阶犹如岩壁上的凸起，寰真是爬着往上攀登的。
他那一丝意志还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爬到山顶，也会是十丈之上的地方。
然而，他在这里遇到了两道朦胧的身影，他非常的熟悉，这正是他那模糊的记忆里父母的身影。
看到他们，寰真仿佛燃烧了生命一样，变得无比亢奋，原本依靠一丝意志前行，但现在，有父母的支持，他会舍弃所有，爬到巅峰。
“孩子，留下来吧，爹娘很想你，留下来陪我们吧！”
那两道模糊的身影对着寰真说着，他们挽留着寰真。
“我一定会找到你们！”
寰真几乎是热泪盈眶了，他真的很想留下来陪他们，但他知道，这不是真的。
至于那所谓的杀掉父母，他根本选择了无视，在那道冷漠的声音的刺激下，他异常愤怒，浑身力气大增，拼命往上爬。
数息后，他的武魂上出现两条锁链，这一瞬间，他的武魂差点崩散了，整个人几乎当场就死去了。
当再艰难的困境，都留有一线生机，寰真凭着最后残存的意识，用了很长时间，攀上了峰顶。
当他踏上峰顶的那一瞬间，身上所有的禁锢心链都消失了，疼痛也消失了，寰真恢复了进来时的状态。
而此刻，他眼前有一道石门，门打开着，外面是一片光明。
“恭喜你，守住了自己的心神，完成了试炼！就此离开吧！”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平静冷漠。
“多谢！”
寰真深吸一口气，对着虚空拱了拱手，然后就踏入了石门之中。
瞬间，他出现在了山谷之中，看着遍地的白骨，却没了炼心囚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