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盗梦空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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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界，最高评议会的十二名老人沦为忠实的听众，静静的等待叶卡捷琳娜揭开谜底。
“你们听说过香火，或者说信仰吗？能让凡人成为神的东西。”
在东方神话中，神者，受百姓之香火，得万民之敬仰，点滴膜拜，虽丝毫不可轻视，聚千流而得大海，化为神格，以为法力。信者愈众，法力愈强。
在西方神话中，同样有着神从信徒身上获取信仰之力，并以此回馈信徒的说法。
最高评议会不敢相信这是从一名思维学家口中说出的话，我们是科学工作者，不是信徒也不是作家，我们研究的是理论和科学，不是幻想与神话。
“叶卡捷琳娜，我想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话，是你个人之言，还是你们七骑士的共识。”
“我们浪费时间不是来听你异想天开的。”
“叶卡捷琳娜，我们虽然老，但是并不糊涂。你如果继续胡言乱语，我认为这场对话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叶卡捷琳娜的语气平淡，但是此刻她的内心是激动的，情感汹涌、炙热。自己当初试图接受这个消息时，恐怕比这些人的表现还要不堪吧。这是一个颠覆性的发现，这个发现将改写人类对于思维的认知。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零界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人类的思维会在这里产生映射。地球上人们思维的碰撞、运转、波动都将在这里汇聚成河，成为这个世界专属的力量。这股力量是无序、无主、无形的，超脱于人类的理解之上，我们只能通过零界本源意志，窥探到这股力量的一角。”
最高评议会的成员问道：“这跟你所说的香火，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发现了一种方法，可以将这股力量借为己用，就像是香火一样，点滴汇聚。以地球上庞大的人口基数，只要每个人提供一丝力量，这股力量都会超乎你们的想象。”
最高评议会的众人寂静无声，都在暗中思考其中的意义。
人类目前与零界的一切交互，都依赖于从本源意志处获得的“资源”。
而零界的特殊性表明，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在零界可以创造出任何真实的甚至虚幻的东西。
比如说叶卡捷琳娜通过调用资源，创造出香烟。
比如说聊天室内，通过调用资源，拥有与真实一般无二的沙滩、海浪与飞鸟游鱼。
有人会以为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但是用在科研领域，这个帮助就是巨大的。
在现实中需要上亿成本才能建造的仪器设备，在这里只需要“资源”。
恒星内爆、黑洞穿梭，这些在现实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研究，都可以在零界化为现实，尽管这需要巨量的“资源”。
而对于思维工作者来说，在零界，这个思维的故乡，进行思维程序的创造工作要比现实容易许多倍。
这一切都说明了“资源”的重要。
而现在，七骑士居然找到了获取“资源”的办法。尽管叶卡捷琳娜用一丝来形容这个方法的不足。但是最高评议会的成员都不是傻子，以地球几十亿的人口基数，一人捐一块钱就能造就一个世界富翁，没有人会忽略这种力量。
就像香火，万民供奉，点滴汇聚，而铸成的，是神格。
最高评议会的一名成员沉声问道：“什么方法？”
“如果说神所承受的香火出自信徒的自愿，那么我们顶多算是小偷，悄悄的取走一点虽然属于他们，但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就像是偷走他们一段小小的梦。如果你们喜欢，可以把这种方法叫做盗梦仪式。”
盗梦仪式？
接着，叶卡捷琳娜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在最高评议会成员眼中看来就像恶魔的微笑。
叶卡捷琳娜笑着说道：“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你们能为这个盗梦仪式开出什么价格？”
该死，在这场以十二敌一的战争中全面落入下风的最高评议会即将品尝战败的苦果。
可以想象，他们为了盗梦仪式，将付出一笔很大的代价。
大到最高评议会的成员每次想起这件事来，都会牙根发酸。
叶卡捷琳娜，吸血鬼、恶魔、敲诈狂……
——
零界，第七骑士兰彻与第二骑士艾德正在进行一场对话。
兰彻问：“所谓的仪式，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艾德哈哈大笑：“仪式本身并没有任何作用，那只是一个形式，让受式者认为自己签订了契约。只要他们的思维产生这种想法，反馈到零界里，本源就能接收这部分资源。”
兰彻又问：“那么，为什么要把这种方法告诉最高评议会。我们自己独享不是更好吗？”
艾德看着年轻的兰彻，就像看到年轻的自己：“华国有句古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你霸占了仅有的一条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那么其他人会联合起来，想尽办法也要把你拉下去。但是如果你成为引路的马车，那么很多人都会汇聚在你身后，在你陷入泥潭时，会有人在前面拉，有人还后面推。如果我们隐瞒了盗梦仪式的消息，那么你认为能隐瞒多久，最高评议会的人在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但是现在，最高评议会的人将成为维护盗梦仪式的一份子，并且，会利用他们的力量将盗梦仪式推广开。”
兰彻若有所思，又问道：“那这意味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他们会全力维护零界、维护盗梦仪式，因为这就是在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但是在一致对外的同时，内部的竞争恐怕也一样残酷，毕竟，资源是有限的，只有将其他人踩在脚下，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作为先驱者，我们不惧怕任何竞争。”
兰彻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这一次的契约仪式，利用了人们的好奇心，需要特定的时机与一定的运气，这种模式不可复制。那么今后，最高评议会和我们又要怎么样推广盗梦仪式，让更多的人心甘情愿的提供‘资源’呢？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这种事情就交给最高评议会去头痛吧。”
——
“爸爸，我饱。”
“时钟指令，它是三个思维程序的集成体。指针、齿轮和发条。指针，是时间分配程序，它的结构是这样的……”
“好难，不懂……”
“齿轮，是思维加速程序……”
“爸爸，我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