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根本没有合作
叶郝并没有回答卫韶的问题,而是伸出手臂轻轻地把他圈在怀里,懒懒地道:“折腾了一天不累吗?早点睡吧!”
见叶郝那无意对自己透露太多的态度,卫韶有点不高兴,把脸转过去,故意和他拉开了距离。
不过叶郝也没有计较,就这样两个人一睡便到了天亮。
天一亮的时候,两个人便都起床了。妇人也早早地做好了早饭。他们刚吃完早饭,烨皇子便派马车来接卫韶了。
卫韶看了眼叶郝。叶郝却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卫韶便坐上马车去了异花楼。
妇人见叶郝站在院子里发呆,不由得道:“你现在一定很失落吧?”
听到妇人这样说,叶郝转头看向她道:“不知夫人为何有这样的说法?”
“呵,”妇人不由得笑道:“我是觉得你们两人关系这么好,现在他却突然攀上了烨皇子,你的心里难道就一点失落感也没有吗?”
叶郝摇头道:“其实并没有。因为我本来到石城来就是想把他送给烨皇子的……”
“可是,”妇人打量着他道:“他现在跟烨皇子在一起,你却一点也不开心……”
“那是因为,”叶郝低了低头,想了想道:“你的丈夫并没有像他承诺的那样,给我任何的好处。”
“你也知道,”妇人解释道:“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更何况他还给自己惹了麻烦。”
“麻烦?”叶郝皱着眉头问道:“昨日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说遇到什么麻烦。”
“唉,”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他得罪了他根本得罪不起的人。不过还好那个人已经被关起来了,要不然后果可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看妇人如此担忧的样子,叶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不过他觉得自己再住在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因此便和妇人说了声,表示要出去一下。
妇人当然也没有拦他。此时她的丈夫是巴不得这个叶郝早点离开这里呢,这样他也就不会再觉得自己欠他什么了。而且他自己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每次回来看到他还要看他的脸色,心情自然就会很不好。
叶郝在街道上转了一圈后,便到城门那里去找卫兵。
卫兵见叶郝来找他吓了一跳,忙把叶郝拉到一旁,紧张地问道:“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烨皇子对城门这里看得很紧吗?”
叶郝看着他道:“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不想住在你家里了。我要搬出去……”
“什么?”卫兵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叶郝道:“你要搬出去?搬出哪里?”虽然卫兵心里也希望叶郝能离开自己,可毕竟卫韶还住在自己家里。若是叶郝搬走了,那卫韶呢?是会回来还是会留在异花楼?
“你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了。”叶郝看着卫兵很是认真地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看你的城门吧。至于我的事情,也不必你操心了,我也不会再向你要什么功劳了,因为你自己就什么都得不到。”
卫兵没想到自己竟然从叶郝的嘴里听到这种话。他愣了片刻后,打量了叶郝。可是一时他又不知道应该对叶郝说什么。
叶郝拍了拍卫兵的肩膀道:“这几日谢谢你了。你别去想我们的事情,也别打听了,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烨皇子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虽然卫兵很想问叶郝,为什么烨皇子会找他麻烦,难道不是应该找他赏赐他吗?但他心里突然就对叶郝所说的话深信不疑,甚至心里还真的有点担惊受怕起来。因此直到叶郝离开,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想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离开城门,叶郝便去了百花楼。这个百花楼和异花楼在一条街上,虽然不能和异花楼比,但好歹也算除了异花楼之外最大的一座楼了。更主要的是,这百花楼里全都是女人!
那些姑娘们看到叶郝这样身材魁梧的男人全都扑了上来,不过叶郝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直接上了楼,进了楼上最大的一个包间。
当叶郝推开包间门的时候,于闻忙迎上来道:“主子。”
“嗯。”叶郝轻轻地应了声,便走进包间,在桌边坐了下来。于闻忙给主子上了杯茶。
于闻是在昨天到的。当然之所以迟了几天,是因为他到了石城查了那些偷袭他们的黑衣人,果然他们都是烨皇子的人。
叶郝轻轻地喝了口茶问道:“那个小镇上的人呢?”
“那个所谓的主人已经死了。”于闻对叶郝道:“不过那个人却也来了石城,暂时并没有与烨皇子接触,属下还不清楚他的底细。”
听到于闻这样说,叶郝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不过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于闻忙对叶郝道:“只要那个人有一点的动静,我们这边会很快地收到消息的。”
“那卫韶的消息应该全部都放出去了吧?”叶郝突然又问道。
“是的。”于闻回道:“现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北卫的太子卫韶现在在异花楼了。那个烨皇子对太子殿下好像也很尊重,并没有拿他当一个阶下囚或者是男色看待。”
于闻一边说一边查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他一路跟在他们身后,也看出了自家主子对太子殿下的不同,因此每次提到太子殿下,他说话还是相当地小心。
叶郝点头道:“嗯。这个本王早就知道了。太子殿下那里你不用派太多的人,至于别的你多派些人手打听。”
“是。”于闻接到吩咐便退了下去。
叶郝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为何愣了会儿,然后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大白天的时候,百花楼里虽然有好些姑娘,但那些真正排得处的姑娘此时都在休息呢。叶郝倒也没有计较什么,看到几个姑娘便让那些姑娘陪他喝酒。
本来那些姑娘之前被他冷落过,现在见他突然又要她们陪,自然是乐得高兴,便都一涌上来侍候他。
卫韶在异花楼也被一群人包围着,只不过包围着他的并不是一群女人,而是一群男人。坐在正席上的烨皇子身边也围了一圈的男人,他正边喝酒边和卫韶聊天。
“本皇子知道在北卫,”烨皇子看着坐在那里很不自在的卫韶,不由得笑道:“男色也是很盛行的,怎么太子殿下在我这里倒是拘谨起来了?”
卫韶只得解释道:“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哈……”烨皇子看向卫韶道:“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殿下可是天天都和卫亲王在一起,那卫亲王可是绝无仅有的男色……”
烨皇子边说边打探着卫韶的神色。卫韶果然一愣,没想到在烨皇子的眼里,叶郝竟然也是一枚男色。莫不是所有的男人在烨皇子的眼里都是男色?只是好看与不好看,想要与不想要的区别?
“虽然并没有听说过卫亲王有男色的爱好,”烨皇子继续道:“但本皇子觉得对女人没有兴趣的男人,不用怀疑他就是喜欢男色,或者自己便是男色。我说得对吧?太子殿下?”
烨皇子的话确实说到了卫韶的心里。此时他若是还认为叶郝喜欢女人,或者说认为叶郝不喜欢男人,他自己可能都无法说服自己。
只是这件事情他实在不想与烨皇子讨论。说来说去,他与烨皇子之间,和他与叶郝之间,他还是偏向与叶郝。
果然,卫韶那稍微犹豫的眼神被烨皇子捕捉到。烨皇子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看来太子殿下并不相信本皇子啊!”烨皇子独自喝了杯酒道:“我还从未想到过卫亲王有如此的本事,才短短的不到数月的时间,已经把自己的敌人变成了自己的朋友……”
卫韶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烨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烨皇子的语气显然比刚才有了些怒气,“本皇子这么拿太子殿下当朋友,可是太子殿下呢,竟然还向着卫亲王!难怪太子殿下会沦落如此……”
听到烨皇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卫韶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脸被涨得通红,拳头也握了起来。虽然他平时是比较内敛,但也不代表别人可以如此去揭他的伤疤!
“还请烨皇子注意自己的言语……”卫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看着烨皇子道。
烨皇子此时也站了起来,他走到卫韶的面前,盯着他道:“太子殿下,你已经被卫亲王给圈养了吗?除了偶尔想起自己的身世生气发怒,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难不成烨皇子还替本殿下想了办法?”卫韶不由得反问他道。
“呵,”烨皇子听了卫韶的话不禁笑道:“原来太子殿下是等着别人想办法呢。”
“你,”卫韶没想到自己之前说不过叶郝也就算了,现在倒好,连烨皇子也能来呛他两声,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于是他对烨皇子道:“原来烨皇子如此看不起我,那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我告辞了!”
“果然,”烨皇子在卫韶的身后道:“你已经被叶郝给圈养了啊!”
卫韶刚要跨出门的脚听到烨皇子的话又收了回来。他走到烨皇子的身边盯着他道:“我没有!”
“呵,”烨皇子笑道:“说得这么坚定有什么用呢?你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卫韶怒气冲冲地看着烨皇子。他不知道烨皇子是什么意思,是在挑拨他和叶郝的关系还是有别的想法?可是烨皇子却并没有直说,倒让他一时也猜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烨皇子继续道:“难道太子殿下就没有觉得自己的眼前摆着一个很是难得的机会吗?”
卫韶的眼睛眯了起来,打量着烨皇子。其实他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要和烨皇子合作,只是他还没有弄清楚烨皇子的底细,再说了,他如此的劣势若是主动要和烨皇子合作,怕是会被人笑话。如今看来,这烨皇子还是希望他能主动提出合作的。
“什么机会?”卫韶问道。
烨皇子摇头道:“太子殿下如此的没有诚意,看来我们之间也不必再谈下去了。”
听到烨皇子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卫韶只得问道:“烨皇子是希望我们合作吗?”
“不,”烨皇子摇头道:“以太子殿下现在的身份,又拿什么跟我合作呢?”
果然没出卫韶所料,烨皇子根本没有把他现在的身份看在眼里。而真正让烨皇子还把他尊为上宾的是因为他还有被烨皇子利用的价值!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话都已经说开了,卫韶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于是接着问道:“那烨皇子倒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太子殿下能帮本皇子做成一件事情,”烨皇子对卫韶道:“我可以帮助太子殿下复国!”
虽然烨皇子说得认真,可是复国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便能说得明白的。卫韶沉默着,他不相信他,他又何来得相信他呢?
烨皇子见卫韶并不相信地样子,便对他道:“如果太子殿下能够劝说卫亲王站在我这边,帮我实现将来一登西越大统的位置,那帮助太子殿下复国岂不是一件小事?”
这种话卫韶觉得自己听着便好,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你不相信我?”烨皇子盯着卫韶问。
卫韶回道:“并非我不相信烨皇子。只是烨皇子怎么知道我就能劝住卫亲王呢?我想烨皇子应该比我更了解卫亲王吧?他会怎么做,烨皇子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呵,”烨皇子笑道:“本皇子当然知道。只是现在你在叶郝的心中已然不同。你也知道一路上都有人跟着你们,而你与叶郝的相处也都一字不落地汇报到了我这里,难道还要我说得更多吗?”
“你想要要胁我?”卫韶不由得道。
烨皇子道:“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怎么能用要胁这种话呢?是不是?”
“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是在故意演戏呢?”卫韶问烨皇子道:“他是我的敌人,我怎么可能会真的和他站在一条线上呢?”
“那你岂不是更加要得到他的信任?”烨皇子却没有因为卫韶的话而转移话题,“这样你能得到你所想要的,而我也能得到我所想要的。”
烨皇子的话竟然让卫韶一时无法反驳。不管他对叶郝是真是假,对烨皇子来说都是一样的,而对他自己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还是不能够理解,”卫韶看向烨皇子道:“现在明明叶郝就在你的眼皮底下活动,你为什么不把握这个机会呢?”
烨皇子看着卫韶笑道:“难道太子殿下现在还不明白,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要胁卫亲王吗?现在,除了你……”
“我?”卫韶心里还有点疑惑,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想辩解也不想承认,因为在心里他自己也不知道。
烨皇子轻轻拍了拍卫韶的肩膀道:“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有人教啊,但自己却要想办法做。有些事情也许看起来不可能,但你不去做永远也不知道可不可能。所以我还是要劝太子殿下努力一下试试,这样一切才有可能,要不然,太子殿下难道要一辈子呆在南叶作卫亲王的一个妾吗?”
他的话让卫韶的内心有点混乱。烨皇子说得当然是对的,可是叶郝,他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想要让叶郝听话,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当卫韶从异花楼里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不一样了。他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他就是觉得闷。
就在他坐在马车上,以为自己会被带回卫兵家里的时候,马车却突然拐了弯,不知往什么地方驶去。
半路上,有人多的街道里,有人扔了个东西到马车里。最后马车在百花楼的门前停了下来。
卫韶站在百花楼的门口,抬头看着此时异常热闹的地方,不由得疑惑地问赶车的人:“你把我送到这里来做什么?”
赶车人对他道:“烨皇子说现在跟你住在一起的人现在住在这里,让我把你送到这里来。”
“哦。”卫韶应了声,那辆马车便回去了。只是卫韶站在那里有点想不明白叶郝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还住在这里。
就在卫韶愣神的时候,于闻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于闻对卫韶道:“请进去吧!”
卫韶看了看于闻,心里的疑惑更加地深了。要说叶郝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石城已经够奇怪的了,没想到连他的侍从都如此的大胆,到底那个烨皇子在想什么。而叶郝又在想什么!
虽然卫韶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走进了百花楼,但是当他看到叶郝坐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中间的时候,心里的疑惑不但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反正看到叶郝后脸色就一下子变了,然后问于闻道:“我的房间在哪里?”
看到太子殿下的突然变脸,于闻也愣了下。现在听到卫韶这样问他,他不早得看向了自己的主子,因为自家的主子还没有交待给太子殿下安排房间。
不过好在叶郝是听到了卫韶的话,便对于闻道:“带他去我的房间……”
叶郝的话音还未落,便听到卫韶怒气冲冲地道:“我不去你的房间!我要我自己的房间!”
那些本来围在叶郝周围的姑娘们正兴致很高呢,被卫韶这一吼都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们。
于是叶郝便对身边的一个姑娘道:“红儿,去让妈妈给这位公子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还有啊,你们这里的头牌可别忘了也给安排在房间里。”
“是。”那个名唤红儿的姑娘便慢悠悠地走到了卫韶的身边,打量着他道:“这位公子随我来……”
只是红儿转身却发现卫韶不但没有跟着他,反而走到了叶郝的身边。
叶郝抬头看向卫韶,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于闻站在那里却感觉到卫韶身上有一股子杀气!果然,他还没来得及提醒主子呢,卫韶便一抬脚踢翻了叶郝面前的桌子……
桌子上的酒菜呼拉拉地掉到了地上,那些姑娘们也被吓得躲到了一旁,只有叶郝还安稳地坐在那里,只不过他的身上早已沾满了酒菜……
“这好像是我今天刚穿的衣服……”叶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脸上一股惋惜的表情。
卫韶则从鼻子那里“哼”了一声,这才跟着红儿离开。
本来红儿也被吓得愣在了那里,不过看卫韶过来,赶紧带着他往楼上走。连叶郝都得罪不起的人,她感觉自己还是小心点侍候为好。
那些姑娘们一时傻在那里,叶郝便道:“你们都退下去吧。”姑娘像得了赦令一般忙都退了下去。
这时于闻才敢走近自家的主子,小心地问道:“主子,要不去换身衣服?”
“嗯。”叶郝一边点头一边站了起来。那本来粘在身上的菜也滑落到地上去了。
“小心点。”于闻忙提醒叶郝道。此时地上也都是酒菜,搞得这里十分的狼狈。
叶郝刚才了几步,便转过头来问于闻道:“听说这百花楼有一个专门的大的浴池?”
听到主子这样问,于闻忙道:“好像是的。”
“那你去安排一下。”叶郝吩咐于闻道。
于闻却犹豫道:“可是,”主子一个人要洗那么大的池子干嘛?
见于闻迟疑,叶郝便道:“你去准备。我呆会儿要带太子殿下一起去。”
叶郝的话让于闻全身都不禁一颤,想到刚才太子殿下那暴怒的样子,自己的主子竟然如此的不怕死,还要带他一起去洗澡,主子就不怕太子殿下把浴池也踢翻了吗?
哦,不过,那浴池是石头做的,太子殿下的力气好像不够。
想到这里,于闻赶紧退下去准备了。
而叶郝呢,则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往楼上走去。谁说他就没有和于闻一样的担心呢?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