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珠子
“姑娘，顾家九姑娘将书籍还来了，还捎来了一封书信。”
胡家设宴过去三日，顾安宁借走的三本书籍倒看的快，今日便让人送了去了胡家。
夏春将书信放在桌上，转身拿着书籍一一放回远处。
胡临夏身边最得信的便是夏春，平日里这屋子的书籍都由她归置，跟随在自家姑娘身边，墨笔也练了不少，所谓近朱者赤也不过如此了。
胡临夏正在算着这个月的账本，账房的生意除了大老爷外，就是她在背后做推手。
在外，人人都知晓胡家长房的三姑娘打得一手好算盘，进出入账从未出过差错，若非她身上的一股子异味，这上门提亲的人早就将门槛都踏破了去。
“她看的极快，你一会点着她看过的那些书籍大概再送些过去。”胡临夏头也不抬的交代着，手指极快的拨动着手里的算盘。
待算好后，墨笔落纸一一记下，这才拿过书信拆开来看。
等看完书信后，胡临夏小脸上带着讶然，扭头便朝正在挑书籍的夏春道。“你现下去看看老爷回来没。”
夏春疑惑的瞧了瞧自家姑娘，放下书籍快步出了去。
瞧着丫鬟出去，胡临夏连忙拿出了前年收着的珠子，珠子并不起眼，只是南外一种普通矿石经细细打磨而成，在南外的大街上的小摊贩随处可见。
可安宁心书信中提及的这种珠子还能请他雕刻，虽是头一回听说，却的确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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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二少夫人请姑娘过去走一趟呢！”
青竹步子快，进屋还带出了一阵风，顾安宁似才发觉今日青竹穿了件新衣裳，难怪走路都带风。
瞧她小脸扬着笑意，顾安宁将墨笔放下，去胡家的亲事并没消息，二夫人也没跟她提及，想来也是作罢了。
私底下让青釉去打听了，听闻是胡家二夫人嫌了她姨娘出身风尘。
这说法倒也过得去，身为庶出即便是顾家的姑娘，明面上不说，心里不也隔阂，谁家的嫡出不想娶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
顾安宁到门口时，便听见了屋内传来了说话声和笑声，她倒是不知晓今日荣氏这有客，抬步进去，掀开更换的入夏碧玉珠帘，稍稍一拨开便发出脆耳的声音。
内里的荣氏更和靖州来的葛大少夫人说话，听着动静均是瞧了门口。
冬日，主屋都用了屏风，与入夏，便换了珠帘，一进屋便见着荣氏瞧过来时的笑意还未收住，坐在右手边的是个身穿暗花细丝褶缎裙梳的堕马髻的妇人，圆脸上略施粉黛，一双杏眼正瞧打量着她。
“安宁来了，快来坐。”荣氏说着，连连朝她招手，顾安宁应着话落座了下来。
葛家大少夫人葛许氏瞧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疑惑道。“这位是？”
“这就是我方才与你说道的姑娘，还未说她名儿呢，人就过来了。”
听荣氏这般一说，葛许氏又多打量了顾安宁一会，半响后笑着道。“是个乖巧懂事的，可是定人家了？”
荣氏叫顾安宁来是为了别的事儿，没想碰见了来启州的葛许氏上门，这话一说，荣氏顿时就明白了葛许氏的意思。
当下便道。“安宁去年就添去了二房，前几日还与二夫人一同去了胡家邀宴，若不是乖巧懂事，自然不得疼。”
葛许氏听着这话，不觉讪笑道。“这话对着。”
葛许氏和荣氏是表亲，荣氏生母娘家那边的亲表姐，葛许氏娘家虽未受到荣家的牵连，可到底是亲家，说影响也是影响不少。
葛许氏是葛家大房的嫡出，嫁去了葛家大房大少爷也是前几年的事儿了。
顾安宁坐着就是坐着，听葛许氏的意思是想给她说亲了，倒是荣氏一提及二夫人前几日带她去胡家的事儿也就没了声。
“我这来是顺路来瞧瞧，见你如今心宽了我也就放心了，荣家也是时运不济，你嫁进了顾家是顾家人，凡事也想开点。”
靖州葛家的大老爷是在朝为官的，曾还是徐老太傅的门生，顾安宁今日见到葛许氏想也就想明白了。
荣氏让她捎过去的书信，估摸也是托人打点打点，这书信自然不能是她让人大摇大摆的送去，那会出事人多眼杂，托了她是再好不过了。
连顾家只办案不求情，荣家必定是帮衬不了了，可话说回来，明面上帮衬不了，这暗地里苟且偷生未必不行。
顾安宁心中猜测如此，不动声色的撇了葛许氏一眼，这妇人健谈，可荣氏倒与她瞧着并不亲厚。
荣氏听葛许氏的话没多大动容，在旁人瞧来真是想开了，几句话后，说了些近些日子的见闻趣事，后又说起家中妯娌，没了话由了，葛许氏才笑着起身道别。
待人送走后，荣氏这才放松了僵着的面容，扭头瞧着顾安宁道。“你也别见怪，我让人去知会你时，娘家表姐赶巧上门来。”
按理，顾安宁年岁小懂得不多，荣氏也无需解释。
可荣氏看来，顾安宁是有心思的，心思还不简单，见她没急着开口，想是等自己说事儿了。
当下也没拐弯抹角。
“我首饰也不多，还是想托你让人捎出去给当了，若你瞧得上眼拿去，稍稍给些也好。”荣氏面色极为不好，朝丫鬟招手示意，丫鬟便拿来了一个包袱，当下摊开在桌上来给她瞧。
顾安宁有些讶异。
“二少夫人这是？”
“我也不瞒你说，荣家一倒，我在顾家也算是无依无靠了，另外，荣家还有人在外没去处，我嫁妆是不能拿出来了，私底下的一些东西能当了便去当了。”荣氏说着，连忙握住了顾安宁的手，红着眼眶道。“安宁，这事儿你别跟人提及，免得…”
顾安宁懂也明白，想来，也并非什么大事，既然是举手之劳帮衬一番无妨。
转而瞧见摊开的那些珠宝首饰时，顾安宁秀眉微微一拢，捻起一颗黄白色通透的珠子，仔细瞧了瞧，道。“不知这可是南外的壁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