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前面的路
路西法嘴中的混沌，跟林轩曾经见过的不可名状物极为相似。林轩认为它们应该是同一种生物，只不过就好像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一样。那些东西彼此之间，可能也会有差别。
但是无论如何偏差，它们所蕴含的力量，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甚至林轩这种存在，都难以想象。
“也就是说当它苏醒之日，就是这个世界的灭亡之日？”
“很明显。不过对与这些无知的凡人来说，这个时间可能会即为漫长。毕竟对于混沌来说，时间对它们来说几乎没有意义。”
“对于知道真相的人来说，这个结果可真是够绝望的啊。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了对策了？”
“对策？对于那东西来说，我们跟那些人类根本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希望，就是脱离这个世界。”
“这个我倒是有点发言权。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尝试一下。”
“呵呵，我是路西法。我会自己找到办法的。如果找不到，那就让一切终结好了。”出乎意料的是，路西法直接拒绝了林轩的援手。跟诸神之战的世界中幸存的那些诸神相比。路西法反倒是展现出了一点神灵的骄傲。
“我们暂且不提这个问题。我想知道的是，上帝呢？根据你的描述，似乎上帝同样知道某些东西。”
“他不只是知道。在我觉醒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很久了。并且为此付出了相当的努力。只不过他的路子，不适合我。那个家伙，尝试偷取混沌的力量。在他看来，唯有混沌才能够对抗混沌。所以它尝试在混沌沉睡之际，偷取它力量化为己用。借助混沌的力量，躲过世界归于虚无的那一刻。”
“为什么你不尝试这条道路。说实话，我感觉这条路成功的可能性不低啊。混沌正在沉睡，这时候正是偷取它外溢的精神力的最佳时机啊。”
“这确实一种方法。但是并不是什么好方法。你知道吗？我敢打赌，天堂中的绝大多数天使，从来都没有见过上帝。事实上，除了我们几名天使长，以及上帝的书童之外，再也没有人见过上帝了。”
“是……副作用？”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觉得混沌的力量可能并没有副作用这一说。那应该只是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一种同化。高等力量对低等力量的侵蚀与同化。上帝虽然也是由混沌的精神力演化而出。但是他是诞生在，一个有着完善规则的‘世界’之下的。在这个世界中，原本的混沌精神力的性质已经发生了蜕变。而他抽取的力量，却是最原始的就混沌之力。两者之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究竟怎么了？”
“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
在美国的另一边。卡西迪奥再一次降临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圣光效果，更没有任何一个人类注意到。事实上，这是一次偷渡。
卡西迪奥并不是一般的天使。首先他实力强大，也极为年长。差不多是炽天使之下最强的天使了。其次，数千年来，他的使命就是观察人间。
在漫长的观察人类世界的人生中。卡西迪奥对人类产生了极为复杂的情感。他是个正义感极强的角色。不知道是被设定为如此，还是后天形成的。他看着人间的黑暗，恨其不争。看着人间的美好，欢欣鼓舞，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深爱着人类。
在数千年的岁月中，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自己行走在人间，甚至成为一个人的画面。直到那一天，他接到了一个降临人间，清缴恶魔的任务。那不是他第一次降临人间。但是却是第一次为人间而战。
卡西迪奥是一个战士。在天堂与地狱的无数次战斗中，他有着丰富的战果。但是那一次，他是为了守护人类而战。
对于卡西迪奥来说，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对他说一声谢谢，但是他自己却能够感觉到那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身为天使，它本身是没有情感的。但是情感这种东西，可能是全宇宙最神奇的力量之一了。在观察模拟人间的时候，卡西迪奥出现了某种突破。就好像一个机器人突破了数据的限制，产生了情感一样。
而情感，这种东西。还有另一种说法。它是全宇宙最强烈的毒品。当卡西迪奥第一次体会到情感之后。他甚至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不知道那是一种满足感。但是他还是为此沉迷，无可自拔。以至于他甚至违背了天堂的禁令。偷渡到了人间。
这是卡西迪奥第一次近距离的体验人类的生活。那种叫做冰激凌的甜食，那个新生的婴儿，那对拥吻的恋人，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情感。但是他感到愉悦，并沉迷于此。
卡西迪奥是第二个突破限制的天使。路西法产生谁创造了上帝这种想法的时候。是第一个突破某种限制的天使。而卡西迪奥则是通过一种情感上的突破，让自己成为了一种全新的存在。
而此时正在跟林轩交流的路西法，则是脸色微微一变。
“发生什么事了？”
“有趣的事。就在刚才，又有一名天使脱离了那种无形的桎梏，获得了自由。让我想想，卡西迪奥，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我离开天堂之时，他还是仓库中的一个备用品。”
“命运这种东西，总是很奇妙的。超脱这种境界，有时候并不只看力量。”
“确实如此。上帝是我们中最强的存在。黑暗的力量也差不了多少。还有米迦勒，加百列，乌里叶一众天使长。然而真正能够突破限制的只有一个无名小卒。真是讽刺。”
“还有一些事情要确定一下。你知道上帝现在在哪里吗？我知道它肯定不再天堂。”
“呵呵，很简单。它一定在炼狱。”
“为什么？”
“因为，炼狱是特别的。那里是最接近真实的地方。我猜测，你如果穿过炼狱，可能就会看到混沌的真身了。也只有在那里，你才能够真正接触混沌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黑暗生物起源于那里。所有的黑暗生物，本质上都是受到了一丝混沌之力的污染而形成的的。只不过是被削弱了千万次的污染。在炼狱的深处，存在着各种深度污染的怪物。利维坦，巨妖，深渊魔……随便哪一种，都有彻底的终结这个世界的能力。”
“现在看来，也算不上终结。最多只是换一副梦境而已啊。”
“理论上说是。不过实际情况可能会有变化。”
“你是说我们的存在？”
“对，根据我的理解，我们这种知晓了真相的存在，某种意义上应该比周围的人，更为真实。而我们这种真实，是会传染的。”
“我大约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要彻底的剥离这个世界。将这种伪真实，转化为真正的真实。”
“我的观点是，如果我们能够将这个世界独立出来。那么世界中的我，自然也就真正的自由了。”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而且我觉得也不会有丝毫的经验借鉴。”
“我已经独自完成了很多第一次了。”
“那就祝你好运。”
林轩将萨姆的手接上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是小意思。路西法没有在意这件小事。反倒是看林轩的目光有些幽怨。
林轩最后的那一句，祝你好运，彻底的让路西法蒙蔽了。这场隐形的较量中。路西法跟林轩都在演。路西法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反抗命运的悲情人物。而林轩则扮演的，是一个好奇心无限大的异世界神灵。路西法潜移默化之间在不断的诱导林轩，希望他能够加入自己的事业。
事实上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林轩，一定毫不犹豫的就加入了路西法的大业中去了。但是现在，他自身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岂会去掺和那种浑水。
林轩跟路西法后期的交流，是出于一种神魂状态的高等交流。凯特琳是无法接收到任何信息的。在她的眼中，林轩跟路西法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彼此，几秒钟后，双方就分开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我听不到也看不到，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我确实得到了很多信息。但是重不重要还要两说着。毕竟只是路西法的一面之词，尽管他的这种说法符合我的猜测。但是这不代表就一定是正确的。”
地狱现在正处于一种更大的混乱中。所有的魔鬼跟恶魔现在都蒙蔽了。他们几经争斗，各种无间道，反间计轮番上演。忠诚派与自立派相互争锋。最后终于成功的释放出了路西法。就连想要自立的那些领主都已经认命了，准备宣誓效忠路西法。但是结果路西法大佬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溜了。
这一下地狱是真的群龙无首了。混乱再一次开始，只不过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一个原本并不起眼的角色已经开始崛起了。
十字路口的恶魔，是所有恶魔中，相对低等的一种。他们一般都只是通过跟一些失意之人的交易，来收集灵魂。而且这些家伙一般恪守规则，遵守信誉。这在魔鬼与恶魔中，简直难以置信。所以这个群体一向不受待见。
然而十字路口恶魔的老大，克劳利却不是泛泛之辈。他并不擅长正面打斗。领主级的恶魔中，战斗力垫底。但是他对于合纵连横的手段，却是娴熟无比。混乱之中，他游走于几大领主之间，不知不觉已经获得了相当程度的话语权。
只不过，就在局面一片大好的时候，一个让他非常不舒服的消息传来了。莉莉丝回到了地狱。
“她不是逃到人间躲起来了吗？为什么还敢回来？”
“很难解释。现在局面十分微妙，路西法虽然始终没有现身。但是他毕竟已经脱困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否会为了莉莉丝而出头。而且也没有人敢赌。莉莉丝借助这种微妙的局势，收拢了一批路西法的死忠分子。如果想要除掉她，必须马上动手了。”
“动手，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敢赌的人吗？”
“.…..”
当天亮之时，林轩跟凯特琳离开了餐馆。餐馆中的诸神也陆续的醒来。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收到实质性的伤害。来不及庆幸，就全部匆匆离开了。他们甚至抹除了餐馆中所有的痕迹。
一切都回复了正常，看起来跟昨天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路西法就在人间的某个角落。上帝躲在炼狱，为了让自己成为真实的存在，已经开堕落了。
这个世界依旧正常的运转，但是某些根本性的东西已经开始动摇了。
“凯特琳，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徒劳的。根本没有丝毫的意义，你会怎么做？”
“不可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有没有意义，取决于我自己。我认为有意义。所有任何外界的客观因素都不能改变这一结果。”
“取决于自己的意志吗？很不错，凯特琳。只是这个世间，能够做到像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也许很少，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就值得拯救。林，我从你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你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但是我求求你，不要放弃这个世界。”
“很遗憾，以我目前的能力。我并没有能力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
“那就是终有一天你能够做到了？”
“可以这么说。也必须如此。”
“那就去做吧，我会为你争取时间的。”凯特琳很认真的说出了以上那句话。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在林轩看来如同蝼蚁一般。但是她仍旧那样说了。
“那我就试试吧。”
“我就知道，林。你是不会放弃我们的。”凯特琳兴奋的扑上来，给了他一个吻。这个举动倒是让林轩愣了一下。
“先不要忙着激动。要做好心里准备，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