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因果
下午，老妈做了一桌子菜。
后父还没回来，正要打电话给他，外面响起了三轮车的刹车声音。老妈急忙跑出去。
“张老倌，回来了、罚了多少钱？”
后父无奈地憨笑起来，“只罚了五十块钱，要不是你把他们门口弄的像个垃圾站。五十都省了。”
老妈不信，“真的只罚了五十？”
“回去再说行不行？扫地拖地搞了几个小时，连口水都没喝。”
“好好好，吃饭了！今天你功劳大，可以喝两杯。”
原来我和我妈回来以后，后父找到城管队领导认错道歉，说明家庭情况。主动打扫我妈打翻的那些东西，城管队一栋楼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了，就连他们的厕所都一并打扫了。
按照正常程序，这车起码得在城管队呆一星期才可以拿的出来。他们领导看到后父这样可能也同情了。最后罚了五十块钱了事！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
老妈不断的给我们三人夹菜。
正吃着，后父突然放下碗筷。
“啊坤，我啰嗦两句！”
“大爹，有什么你说，我听着。”
后父很严肃地说道:“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把你当自己儿子对待。
多的我也不讲了，你妈身体一年比一年差，你今天也看到了，卖点炸洋芋困难成这样，就靠我那点退休工资的话，勉强过日子没有问题，但是你干的这些事，搞得这个家鸡犬不宁。”
老妈突然打岔道:“算了算了，吃饭，响鼓不用重锤！点到为止就行了。”
“好好好，我马上说完这句不说了。这次你应该看到你妈有多不容易了！为了帮你还赌债，你妈每天早出晚归，又要接送孩子上学。天黑出门，天黑回家！”
此时此刻，我竟不敢说一句话。因为很愧疚。
老妈乘了一碗猪肝汤给我。
“儿子，你大爹对咱们家牺牲很大的。他说什么你听着点，就拿娃娃读书这件事来说，他可是跑公安局跑了一个多月，每天堵在公安局门口等局长。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户口转过来，学校也是跑了无数次，人家才给在县城读。”
“嗯，妈！我知道的。”
“媳妇你也要对她好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嗯，妈，我会的。”
第二天
一大早起来收拾东西，我妈说没空送我们去客运站，她还要去摆摊。
临走前我想说让我妈不要出去摆摊了，但我没这个脸说，即使说了我妈肯定也不会不去摆摊的。
有钱没钱她这人都闲不住的……
等我和夫人去到客运站，拿钱出来买票的时候，打开塑料袋，一股菜油味扑面而来，里面除了十来张一百的，剩下的都是些1块、5块、10块、50块的，很清楚的看到有些地方沾了菜油。
突然间心酸了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好好孝顺过父母几天过，想起赌桌上几百几千的下，又怎么理会人间疾苦，管的了谁？在乎过谁？又怎么知道钱的来之不易？
坐了20个小时的火车，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
安顿好以后，第三天两个人都进了一家制罐厂上班。我的岗位是“冲床工”。夫人是包装工。跟以前一样，每天十二小时，早出晚归。期间虽然也出现过想赌的念头，一来我是黑户，撸不到任何的网贷，也就没有赌资。二来每天的确也很忙，根本没时间去赌。
时光飞逝，平平安安的过了三个月，厂里效益不好，订单下滑，每天也不加班。正当我和夫人打算辞职换一家厂的时候，一天晚上，手机扣扣弹出来一条信息。打开扣扣一看，是豪哥。
“兄弟，在不在？把你电话发过来，看到信息回下我。”
我把手机号发过去没几分钟，豪哥打电话来了。
“喂～”
“是我”
“豪哥，不好意思啊，这么久没联系，前段时间我在老家，那里没信号，手机也是经常停机的。”
“早就想打电话给你了，难怪了，我就说怎么打不通你电话，你也不打给我！过得怎么样啊？兄弟！”
“我在厂里打工呢！”
“工资怎么样？辛苦吗？”
“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
“不行来跟我混算了，一个月保底一万，还有提成。”
“做什么？一个月一万？”
“兄弟，咱们是患难之交，曾经也是一起生死的人，我难道会害你不成？”
豪哥这么一说，我赶紧解释。
“不不不，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有想法！”
“这样吧，你人在哪，我们见面谈，反正咱们好久没联系了，聚一聚。”
我把地址给了豪哥，他说他明天坐飞机过来找我。
我这人自从赌博以后，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朋友的，有那么几个，每天聊来聊去都离不开赌。如今这个社会，千金难得，重感情的知己朋友更加难得！
当晚，睡觉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期待着幻想和豪哥见面的场景。
我给夫人说明天要去见豪哥，夫人知道是豪哥带我逃出来的，也没说什么，给了我800块钱，说是留着明天见面吃饭用。
第二天一大早，我提前去厂里请了两天假。下午的时候，我见到了豪哥。
两人就在路边聊了一会，找了一家饭店进去了。
酒过三巡，豪哥举起酒杯。
“来，兄弟，在喝一杯！”
我连忙端起酒杯，“好，豪哥！干！”
“哈哈哈，痛快！兄弟，你那工作别干了，以后跟着我，有我一碗饭，我分你半碗。”
我好奇问道:“豪哥，你那一百多个的欠款还了多少了？”
豪哥递给我一只中华，自己点上吸了一口。
“嗯，还的差不多了，还差一半没还。”
“啊？这才几个月啊！这么短的时间你还了70个？”
“兄弟，我现在白天在一家企业当保安经理，晚上我还干点其他的。如果正常的话，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全部还清。”
“你别在这里干了，跟我去合肥，差不多的时候我给你安排个保安队长，轻松点！”
“豪哥，我怕我干不了啊！再说我跟我老婆一起出来的，丢下他一个人在这我也不放心。”
“没事，去了我会培训你，另外你回去和弟妹商量好，明天给我个答复，可以的话，明天咱两就动身去合肥。”
当晚，两个人都喝的差不多了，从饭馆出来以后，又去烧烤摊喝了一些啤酒，天南地北、无话不谈……
把豪哥安顿在一家旅馆，谁知道他不住，后面打的去的一家高档酒店，给我说的是，他好不容易才跑回来，能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不能亏待自己……
回到出租屋，我很犹豫要不要去，豪哥说的是让我跟他去当保安，但是一个保安能有一万多工资吗？而且还有提成。当时我不是不信他的话，只不过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半信半疑，拿不定主意。
我把夫人叫醒，给他说想去合肥跟豪哥一起当保安，说每个月可以打5000块钱给她，夫人居然同意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议，有些事有些人早就注定了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