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金羽的抉择
晚间的风凉如水，空旷的小巷上站在三个男人，我奇怪的看着金羽，身上那血热血的力量也渐渐开始莫名燃烧，我此刻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冲到他们中间把金羽一顿暴打。然后乖乖的带回事务所，我们一起去接委托，一起调戏坏人……
可是偏偏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我，而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羁绊，来得太快太突然，我那一晚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他们做的任务都是分工开来的，他们之间交流很少，知道了我们这个事务所的由来。
“师兄，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不能释怀吗？都那么久了，我的内心也在拷问着自己。我希望你能忘掉那些过往，回到我们身边好吗？”穆旗站在风中，健硕的身材显得那么虚弱单薄。我没多看不确定他有没有落泪，但是感觉他的声音越说到最后，越发成了一种哀求。
“穆旗，我只想告诉你，这是命运捉弄。你难道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为了找到那本书，为了筹钱，为了救金琪，结果呢。你赚的那些钱都自己花掉了，呵呵，《南疆异闻录》没了，金琪没救了，你取名惊奇事务所算什么，心理安慰吗？太可笑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惊奇事务所的名字，不是金羽和穆旗名字的合称，而是穆旗为了祭奠以为因他而亡的故人。她的名字，叫做金琪。败独壹下嘿！言！哥
穆旗一声不语，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我此刻很想插话，金羽依旧不依不饶的发泄，每一个字都仿佛变得很沉重。
“你亲手杀了我妹妹。到头来还装好人，念我们师兄弟多年，我也不想再多去提旧事，以后就当作不认识吧。”
穆旗此刻开始激动起来，大喊道：“我会治好金琪的，只要找到《青囊秘术》所提的最后一味药引，就没那么困难。”
我那时候，根本没法相信冷如冰山的穆旗，会为一个女孩去学习那么难懂的医书，去拼命练剑，为的只是在南疆找到一本记载《青囊秘术》中记载药引，最后跟着那本相传流落到华中地区南疆异闻录》在我的城市开店，一晃数载。他都三十多岁，人也渐渐变得老熟。开始寡言，而那个女孩的哥哥，金羽在那次事情之后却常常嘻嘻哈哈，成了乐天派。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穆旗的想法和做法是对的，当然，那都是后话了。我最关心的仍是金羽的去留。
穆旗一再乞求，而他终究选择离开。
“穆旗，不用了，看到这杆墨杆云叉了吗，它是鬼叉，直到我遇见了那个人，我才知道我的使命，他会帮我治好我妹妹，所以，再见了。”他一挥手，正要离去。穆旗负伤，无力再追。而我仔细的看了看他手上的武器，墨杆云叉，和之前想比较，貌似给人的感觉变了，不好去形容，大概是杆身更加漆黑了，给人阴冷，黑暗等感受。
在一旁的隐忍着的我，终究忍不住喊了出来。
“金羽，别说了，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去，也不管你为什么要救陈杨，你留下来好吗？现在这样你和我们不是过的很好吗？”
他像是没听到吧，也许是人微言轻，我一个外人本身就不好搀和他们之间的事情，而且在事务所也是最后来的成员，我记得他以前和我一起抓鬼的时候，总跟我讲起他们在苗疆学艺的一段美好时光。
虽然没有提过关于妹妹金琪的事情，但是他也常常说起穆旗，他从小就很骄傲，不允许自己偷懒练功，他比穆旗大四岁，有时候看着这个十岁小师弟练功累了，最后天黑直接睡在地上，还是他看到了把他背在背上，那时候穆旗睡觉就死沉沉的，到了自己的房里还不知道，以至于到现在也养成了天天睡到大中午的习惯，金羽说是看着他这么长大的，他还说我天资这么好，如果也跟着学本事，肯定也是身手不凡……
“金羽，你站住！”我快步走上前，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想强硬的向前走，却被我这么一抓彻底拉住了，我也不知道我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那股莫名的热血还在我的身体，甚至燃烧得更厉害了。不知何时来的雨点，密密麻麻的打了下来。
他用力去推，我却一把将他整个人板了过来，他直接反手攻击我，我十分果断的躲开，并且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他的身板将他甩了出去，他勉强平稳落地，而我的心头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灼热感，连脑袋也晕晕的，就跟喝了老米酒一样伤透，我摇晃了一下脑袋，定睛一看，金羽却已经消失不见。
我恍惚的看向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天空也突然变得灰暗，乌云翻滚着，月亮渐渐隐去，而穆旗身上还是因为伤势缘故看起来情况并不算很好。
“躲在哪儿去了？”我低声自言自语，却依旧没有看到金羽，莫非是趁这个空档已经逃跑？我又环视了四周，依旧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雨来的很快，虽然不是很大，却淋湿了我的头发，落在肩上，落在地上，让我有些不舒服。
只听细雨之中，传来金羽浅淡的笑声：“不错，你身体里的那东西渐渐觉醒了力量，但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玩了。”他一挥云叉，好似在号令什么。
他话刚说完，我突然发觉脚下一阵沉重，一群飞来的阴魂纷纷拉住了我的脚，我踢开一个又有一个，这些不是鬼，而是那种纯粹在阴曹地府呆久了的那种魂体，果然这云叉有号令鬼魂的能力，他想这么缠住我，然后溜掉吗？可我感觉这样程度的攻击，根本不够。
我攒紧了拳头，一拳打去，那些阴魂全部被我打散，连我想不到我会有这般神力，金羽正要走，又被我追了上去，连他也很意外的竟然轻易逃脱，我出其不意的一拳正朝着他打去，就在我快要打到他的时候，我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扔了出去，跌倒了湿漉漉的泥水中，一身狼狈。我定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婆，他长得很老，满脸皱巴巴的，跟老树皮似得，他出现在金羽身边，对他说话。声音沙哑得跟卡着的老磁碟似的。
“我说金羽啊，老大都等你这么久了，还让老身我来接你，你还磨蹭什么呢，一个瓜娃子而已，纠结什么呢。直接杀掉不就得了。”
她的声音让人听了觉得刺耳，一张老脸更是吓人，忽然之间像是盯上了我冲我阴森森的笑了一声，并且露出了两颗尖牙。
她是僵尸！我的第一反映就是如此，之前分明消灭了富人王还有尸王等僵尸，没想到生活之中还会出现僵尸，而且是一只这么丑，这么老的女僵尸，除了两颗恶心的僵尸尖牙，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僵尸特征，显然是实力在红僵级别以上。她消瘦得跟爪子一样的手拄着一根拐棍，刚才我好像就是被这打中的。我退了好几步，他们趁机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我们身边越下越大，穆旗还需要回去疗伤，我便没有再追。
只是那个时候，我想了很多，金羽的离开，还有这场大雨，仿佛让我清醒不少，我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觉得他们都像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和阴谋，甚至觉得他们可能会在某一天不声不响的离去，我站在了雨中，不断行走，身边的场景不断在切换。我想到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冒冒失失的把已经抓到手的鬼魂给放掉，想到了同样是在那个月圆之夜，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金羽身负重伤，依旧一招震退阴魂，还有倩倩的妈妈苦苦哀求的时候，他嘴上不答应，却背后偷偷的叫上我们去教训那帮人贩子……
我突然发现我心里很难过，只是，我知道穆旗应该更加难过，那是他陪伴过十几年的师兄，所以我一直一言不发，缓缓前行，任凭雨点随意打湿我的面容，两人沉默不语，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