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烦烦
温然把头埋在沈明川的怀里, 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 沈明川身上熟悉淡薄的香味萦绕在鼻翼, 令人莫名安心。
正在这时, 沈明川突然拦腰抱起他, 把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去医院，你发烧了。”
温然一个大男人被这样抱着, 难为情地要命, 拼命挣扎着要下来：“不用那么麻烦, 我吃过药了, 睡一觉出了汗就好。”
“别动, ”沈明川语气不善, 甚至带着几分冷意，“不要逼我做更出格的事情。”
温然：“......”
“我，我还没换衣服。”温然弱弱地说，偶像包袱1吨重的他实力抗拒被抱出去。
温然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剧组的西装，也还没卸妆，他以为沈明川会网开一面，不想他冷漠地抱着他往外走，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
屈服于老攻的“yin威”，温然只好被一路抱着走出《设计师》片场，不少工作人员都见到了这一幕, 纷纷侧目。
温然只好装出一副我快要死了的虚弱样, 又弄得大家都担忧他的健康, 连冯正林都被惊动了, 打电话给沈明川，沈明川简洁地告诉他无大碍，发烧了而已。
到了医院，医生给测了体温，居然烧到了39.5度，沈明川一听心里又来了气，又不好冲病人发作，只能冷眼看着护士给他挂瓶。
护士小姐姐原本因看到当红明星，激动得手抖，结果被沈明川浑身散发的冷气场和冷冽的目光吓得手更抖了，连扎针都差点没扎准。
好不容易弄好了，调整好滴液速度，护士小姐姐推着治疗车快步溜。
“等等。”
沈明川冷不丁地叫住她，吓得她一哆嗦，尽量保持微笑地问：“先生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麻烦，给我个一次性口罩。”
“哦哦，好的。”护士小姐姐松了口气，吓死爹了！
不一会儿，护士小姐姐就送了个蓝色的一次性口罩过来，沈明川拿了地给温然，又打了水来给温然洗手，再把空调调了换气模式。
他知道温然现在身体虽极度不适，可许久未见的烦烦近在眼前，他肯定很想抱。
沈明川这次过来只带了叶伟一个人，因为有小孩子行李颇多，他让叶伟去酒店放东西，自己则带着烦烦先到了片场，恰巧碰到温然发烧，他怕把烦烦被传染，便让小林带着烦烦坐另一辆车去医院。
烦烦被一个陌生叔叔抱了老半天，也不哭不闹，甚至小林逗他，他还咯咯直笑，一点都不认生。
六个多月大的孩子已经很会认人求抱抱了，刚刚还跟小林玩得开心，看到沈明川，立刻高兴得手足舞蹈要他抱。
沈明川把烦烦抱过来，抱进病房。
温然看到白白胖胖的烦烦，顿时整个心都软成一滩水，沈明川把烦烦放进他怀里：“你小心别弄到扎针的手。”
烦烦一开始见大半个脸被遮住、只露了个眼睛额头的人还很抗拒，小手抓着沈明川的衣服不放，温然轻声哄他：“宝贝，是爸爸。”
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视频，烦烦认得温然的声音，一下子不闹了，好奇地看温然。
温然把他搂在怀里，离了爸爸两个月的烦烦已经不认得爸爸的气息了，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被口罩包裹的脸，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
温然忍不住隔着口罩在他柔嫩的小脸上亲了亲。
沈明川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奶瓶，把保温杯里的温水倒进去，放到烦烦的嘴边：“来，喝水。”
烦烦仰躺在温然的臂弯里，自己双手拿着小奶瓶，喝得津津有味。
温然宠溺地摸他的头：“都懂得自己扶奶瓶了，烦烦真棒。”
烦烦听到温然在叫他，吐出奶嘴一脸开心地看温然，嘴里发出兴奋的啊呀声，仿佛在回应他，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温然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怎么还是那么爱流口水，小呆瓜。”
烦烦并不知道被自家爸爸嫌弃了，还笑得很开心。
温然担心传染，不敢多和烦烦接触，只抱了一会过了瘾，就让沈明川把烦烦抱出去。
烦烦刚熟悉了他爸爸的气味就被“强制”分开，委屈巴巴地被抱出病房，眼看自己离爸爸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沈明川抱着他哄了一会才哄好。
温然被这哭声哭得心疼不已，他的小宝贝啊。
“休息一会吧。”哄好烦烦后，沈明川折身回来，口气淡淡地说，他气还没消！
可沈总嘴上虽不高兴，却又动作轻柔地把温然头底下的一个枕头抽出来，扶他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
温然许久没见到这样的板着脸不理人的沈明川，一如他们刚结婚时候的样子，觉得陌生又有点怯怯的，在沈明川给他盖被子的时候，伸手勾住他的小手指。
沈明川动作一顿，就听到温然软塌塌地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为休息一下就好的，没想到会发烧，我都好久没发过烧了。”
这是实话，温然完全不记得他上一次发烧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应该是在好几年前，他的身体素质一直挺棒，感冒最多吃个药睡一觉就OK了，哪里想到这次会突然发烧。
“我错了，”温然见他不说话，态度良好的认错，轻轻晃动勾住他手指的手，“以后不敢了。”
“你啊。”沈明川无奈地反拉住他的手，塞回被窝，“先休息。”
温然虚弱得不行，抱烦烦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精力，如今沾上枕头，立刻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沈明川走到病房外，叶伟已经过来了，沈明川让他和小林先把烦烦抱回去，又告诉他们怎么冲泡奶粉，让他们帮忙看一下，温然这边还要好几个小时，医院这边流感人群大，不能让烦烦一直呆在这边。
幸好烦烦不认生，不然他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照顾大的还是照顾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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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沈明川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手机，从温然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垂着眼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打字，认真的样子帅气又好看。
“醒了？”沈明川抬眼看到温然在看他，站起身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摸自己的，“烧退了，有没有舒服一点。”
“头还有点晕，”温然挣扎着坐起来，水已经挂完了，虽然身体感觉还很虚，却一身轻松，“烦烦呢？”
“我让叶伟和小林带他先去酒店，这边感冒病人多。”
“那我还要挂水吗，是不是可以......”温然试探性地问道，“出院了？”
医生已经说过烧退了就无大碍了，至于感冒回去吃药就成，沈明川看他一脸小心翼翼，故意板起脸说：“身体没事了？头不是还疼？”
“我，我已经没事了吧。”
温然有点小心虚，面对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又翻脸的金（lao）主（gong）爸爸，前前后后把自己的错处想了一遍，好像只有感冒二字罪孽深重。
他忙寻找措辞为它开脱，“总不能让我感冒也要住院，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医院床位多紧张，要把它让给有需要的人对吧哈哈哈哈。”
沈明川：“......”
......
酒店，烦烦已经把两个大老爷们搞得要哭了。
烦烦小朋友虽不认生好带，可离开自己认识的人久了就不干了，嘴一扁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叶伟和小林都是没带孩子经验的，这么个小东西跟块嫩豆腐似的，用点力都怕捏坏它，小林把他抱在怀里逗了半天，笑得他自己脸都僵了，烦烦依旧不买账，哭得直打嗝。
“我的小主子，”小林在剧组待多了，久而久之也变成了戏精，“您再哭，皇上回来会砍了我头的。”
沈明川那脸一沉，他真会脚软得给他跪下。
叶伟在一旁观察了一会，说：“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喂点奶粉试试？”
小林觉得有道理：“那你去冲一点，注意温度不要太烫了。”
叶伟按照沈明川之前的方法，行动神速地冲了一瓶奶粉过来，烦烦小朋友喝到neinei，两只小手抱着奶瓶嘬得开心，终于止住了哭。
二人松了口气。
然而烦烦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等他吃饱喝足后，还没开心上一会儿，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林故技重施地把剩余的奶粉递到他跟前，烦烦摇着头躲开奶嘴，没有再吸的意思。
两个人面面相觑，刚才哭是因为饿了，现在呢？
“会不会是想爸爸了？”
小林说：“想爸爸也没用啊，他们最早也要中午才回来吧，要不找段以前然哥演过的电视剧给他看？”
“......这能行？”
“试试呗。”
叶伟拿出手机找了个温然演过的电视剧，放在烦烦的面前，果然烦烦一听到自己爸爸的声音，顿时止住了哭，泪眼汪汪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有戏！
叶伟把手机凑到他的跟前，烦烦伸手抓了几下，发现都是冷冰冰的手机屏幕后，又哭了，两只小脚蹬得可凶，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小林叶伟：“......”
“苍天啊，”小林还没遭遇过这么不好伺候的，完全没有对策，“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束手无策了半响，叶伟灵机一动，拿出手机来百度，度娘尽职尽责地告诉他：“宝宝吃饱后还哭闹的话，要么就是没吃饱，要么就是......拉了。”
小林打了个响指，这很有可能，记得以前家里的小孩子尿了拉了都会哭。
他拉开烦烦的襁褓，掀开纸尿裤，果然一股臭味飘出来，而且因为烦烦刚刚边哭边蹬脚，已经把粑粑蹬得满纸尿裤满腿都是。
一片惨不忍睹。
“我真是......”小林哭笑不得，“要提前体验一把当爸爸的心酸了么？”
叶伟去打了一盆热水，又把纸尿裤抽掉放垃圾桶，再用小毛巾笨手笨脚地帮烦烦擦拭脚上的粑粑，烦烦小朋友得到了料理，倒是不哭了，吃着手指无辜地看着天花板，偶尔被弄得不舒服了还要闹上两句。
好不容易料理清楚，又重新给他穿了个纸尿裤，二人弄得一身汗。
当爸爸真不容易啊←这是二人的心声。
温然和沈明川二人回到酒店时，烦烦已经睡着了，叶、林二人见到他们回来，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终于解脱了。
吃过午饭后，温然吃了药，又睡了一觉，浑身的酸痛感减轻了很多，剧组其他人听说他生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组团来看他，顺便偷窥一下传说中的沈爸爸。
英明神武的沈爸爸，正抱着烦烦坐在外厅，烦烦生性好动，他手里拿着个塑料勺子，看样子像奶粉勺，非要敲前面的玻璃桌，沈明川抱着他，他够不着就一直往前探，探不到还把勺子丢了，气呼呼地哭了起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沈明川也不好意思坑自己儿子，好脾气地帮他捡起来，又抱着烦烦把身体往前探，烦烦终于如愿以偿地敲到了桌子，发出“hihi”的笑声。
然后直接把勺子塞进嘴里。
那勺子刚刚还掉地上了，沈明川赶紧把勺子抢掉扔一边，烦烦本来就玩腻那勺子了，也不恼，冲着冷着脸的沈明川傻笑，还伸手去抓他的鼻子。
围观的众人都被小烦烦这一系列的举动萌得母爱泛滥，烦烦和沈明川长得很像，说是缩小版的他也不为过，沈明川在外人面前习惯性板脸，而小烦烦则是个不懂世事的傻白甜，这反差萌把他们萌得一脸血。
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互动实在是太有爱了，众人星星眼。
可沈总杀伤力太强，谁也不敢说我能不能抱抱你家小宝宝的话。
于雪莉后面才来，看到小烦烦先是晃了一下眼，随后被烦烦萌到了，在沈明川旁边坐下来：“我抱抱？”
烦烦看于雪莉向他伸出手做抱的姿势，开心地抛弃了自己爸爸的怀抱，伸手往于雪莉那边倾，于雪莉把他抱过来，逗了逗他，说：“真可爱，跟你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温然和沈明川假结婚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很多谣言传他不是沈明川的孩子，温然工作室甚至因此言论还发过律师函。
要是那些造谣的人看到烦烦真容，一定会脸疼得厉害。
沈明川淡淡地说：“皮得很。”
“小孩都皮，我嫂子带得常把送人舍不得，自己养累死挂在嘴边，”于雪莉难得笑了笑，说，“生个二胎就解决了，以毒攻毒。”
“......”怎么听着挺有道理的样子。
到了晚上，烦烦不能和温然一个间睡，沈明川重新开了个大床房，和烦烦一道移驾过去，把烦烦安顿好后，他又重新折回温然房间。
温然这会儿窝在被窝里玩手机，他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看到沈明川，问：“你怎么过来了？让烦烦一个人在房间没事吗？”
“我让叶伟过去陪他了，”沈明川脱掉外套，他已经洗了澡了，里面穿着睡衣，掀开被子睡进温然的被窝，“他现在一般都一觉到天亮。”
温然闻言惭愧地说：“你现在比我还专业了。”
他觉得自己和把孩子丢家里出去挣钱的渣爸没两样，他决定以后就是拍摄行程再紧，也要挤点时间回去看烦烦，一天也好。
“放心，撼动不了你第一的位置。”沈明川捏了捏他的腰，烦烦一直都是更喜欢温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温然轻笑：“你还吃醋了啊？”
“嘁，那小崽子送我都嫌他烦，”沈爸爸最近显然被烦烦小朋友烦得很烦，提到他又爱又恨咬牙切齿，适当转移话题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下午睡完觉起来一身轻松。”
那就好。
沈明川伸手抢掉温然的手机，扔一边，转而抱住他，把他压在床上，温然捂住嘴不让他亲：“我感冒了。”
“运动一下出汗更快好。”
“谁说这个，”温然瞪他，沈爸爸的小弟精神地抵在他大腿上，透过薄薄的睡衣，仿佛能感受到上面炙热的温度，“把你传染了烦烦就没人带了！”
沈明川的手顺着他的背，一路往下，挤开松紧带，在他光滑的PP上轻轻捏了一把，不甚在意地说：“大不了让金嫂过来。”
你有钱你任性。
温然被他愈发娴熟的手法弄得没办法思考别的，半推半就也就从了。
两个月不见，会想念的不止是沈明川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