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融合
韩菲突然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话语不是她想要听见的，她想要阻止红衣女子说下去，但是她做不到。
”他……杀了我和翎的孩子。“
韩菲的脸色瞬间僵硬了。
红衣女子仰起头，似乎在阻止眼泪的落下，她的声音似是嘲讽，似是压抑，道：”这也是你的孩子，你便是我的后世。“
韩菲双手捂住了耳朵，像是拒绝听下去这些话语，她的神色开始不对劲，嘴唇都在哆嗦，有一种疼痛，从腹部延伸至五脏六腑，痛到了灵魂深处。
仿佛……
当年的痛苦，在现在仍旧感同身受。
红衣女子没有 停下她的叙述。
”这一个孩子，到来的时候仅有我自己知道，还未来得及告诉他，便已失去，这一个痛苦，我独自承受着。“
韩菲哆嗦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狠毒！“
韩菲根本无法想象，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当年的她，究竟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我夜不能寐，就连做梦，都是那一个死去的孩子，这样的记忆我不愿意传给你。“
红衣女子勾起了唇角，那是一个苦涩到了极点的微笑，明明是极为好看的脸，都无法令这个微笑好看上一丝丝。
韩菲哑声道：”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便知道了，总系统在的一天，那么我便无法真正的自由，我开始违抗他的所有命令，接二连三，挑战他的威严，而最终，我做到了，我成功的令他想要将我彻底抹杀掉，因为我不再是他所能掌控的傀儡，在他抹杀掉我的前一刻，我将记忆复制了。“
”记忆复制？“
”对，抹杀掉一个人不亚于取出他的记忆，一个完成的人便是由记忆组成的，被消除了记忆我自然不会活着，而总系统失去了神女这个存在，便会重新寻找新的候选人。“
”那……为什么，找上我？“
”那便是我做的最困难的事情。“
”什么？“
”我将自己的灵魂，放飞到了总系统所不能控制的时间和空间，在那里，你成长了，重新经历了一世。“
韩菲的伸出手，指向了自己，道：”我的灵魂，便是你，那么你现在……“
红衣女子慢慢飘起来，双脚离地，甚至还转了一个圈，道：”现在的我，不过是一段记忆罢了，是我在弥留之际，遗留下来，保存在夏侯宝藏之中，引领重生后的我，说起来，这不过是一抹残存的意识罢了，现在，岁月逝去了太久，我等了你太久，也等了我自己太久，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消失了吧。“
”你，你要消失了？！“
韩菲的语气有些紧张了。
红衣女子笑着道：”傻孩子，我便是你啊，我没有消失，我永远和你共存，只不过这一抹意识以及没有了能量，我用掉了最后的能量，就是将你送去了你的世界，并创造了这个空间，隔绝了系统的窥视，和你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一切，也是为了让你接受这一切。“
红衣女子慢慢的飘远了，凑到了韩菲的跟前，道：”那么现在，告诉我，你准备好接受这一切了吗？“
”我……“
韩菲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做到。
不知道可不可以接受。
她知道，那一段记忆同样是她失去的记忆，她接受的不过是曾经的自己。
但是她害怕了，她害怕接受那段如此痛彻心扉的记忆，仅仅只是听着红衣女子说的话，她都会心痛到颤抖，如果接受了，会不会就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她会不会，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坚强。
红衣女子伸出手，轻轻的触碰着韩菲的脸颊，道：”你在害怕吗？“
韩菲没有否认的点点头，露出了脆弱的神色。
”别怕……，如果可以，我并不愿意让这个时候的你接受这一切，因为……一旦接受了，那么这一世你安稳的生活，天真烂漫的性子都成了过去。“
红衣女子的身影有些变淡了，她知道她存在的时间没有多久了，就连这一个空间都无法维持太久了，当这个空间被破碎之后，总系统便会立刻知道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那么那个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的一切，都迟了。/
”韩菲，我知道，你可以的。“
"不……”
"你知道吗？为了抹杀掉我的存在，他将四大神卫，九军将领，那些绝对服从我的人选，全部毁灭了。“
韩菲一怔，瞳孔紧缩，道：”为什么？！“
”因为啊……那些人，不是他所能掌控的，无法掌控，便是毁灭，这是总系统一贯的做法。“
韩菲浑身颤抖：“太残忍了……”
“那些魔族，便是总系统所制造出来的清道夫，清理了世间的一切，重新开始。”
韩菲忍不住闭了闭眼，忍住了眼睛的酸涩，道：“太过分了！”
韩菲明白，范教授一直找不到的空白区域，恐怕就是被清理了。
那一段血腥的空白区，恐怕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吧。
红衣女子慢慢的张开了双手，对着韩菲说道：“你是我，你比我还要勇敢，你可以做到我当年无法做到的事情，你可以彻底的反抗总系统，只因这一次，你比我坚强，你没有过度依赖系统，你，很棒。”
这一句话，带着赞叹，带着夸奖，红衣女子的神色间，满是温柔。
“韩菲，你会做到的，现在，一切都还不晚，而我，也即将消失。”
红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淡薄了，而这一个漆黑的空间也越来越透明了，似乎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毁掉。
可，红衣女子脸上仍旧笑得温柔，她张开双手，像是要迎接韩菲的拥抱。
慢慢的，韩菲同样张开了双手，她咬紧了下唇，明白这一切，终究逃不过。
韩菲在朝着红衣女子走去，一步一步，直至她终于拥抱上了她，当这一个怀抱触及的时候，一阵金光爆射开来，韩菲猛地仰起头，脖颈绷紧，整个瞳孔都消失了，只剩下眼白在发光。
她的四肢张开，神情扭曲，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极度痛苦的东西。
而她和红衣女子的身影，一点点的重叠了，直至完美的融合。
这一刻，天地间风云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