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耿雷话未来 上
见吴王王瓯要告辞,柏俊虎急忙跟着站起身来,道:“吴王事忙,敬请自便。凡事心中晓得便好!”
吴王王瓯辞别驸马爷柏俊虎,刚从柏俊虎驸马爷府大厅出来,便见到梅慕琦从柏俊鹰的驸马爷府那边走过来。
吴王王瓯本不想惊动梅慕琦和柏俊鹰,可既然见了面,又从柏俊虎口中得到梅慕琦继位几年后会升仙,九位驸马爷会相助自己的讯息了,心里已开始将梅慕琦等人视作自己的同党。
“见过太子。燕尔新婚,太子好开心呀!”见梅慕琦一脸春风得意色,吴王王瓯打趣着说。
“呵呵,吴王怎么不好好在行馆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呢?”
梅慕琦说的是吴王王瓯昨日忙到今早,为防备商源公主莫瑶来捣乱婚礼大典,精神高度紧张,身体应是非常疲惫了。
如此一句问话,包含了对吴王王瓯为自己婚礼而操劳的谢意与对吴王王瓯身体的关怀之意。
边望着太子梅慕琦走过来,吴王王瓯边笑嘻嘻地道:“皇上旨意,本王不敢稍有怠慢。回到行馆匆匆洗个澡,本想睡个补觉,可心里耽着帝婿府这边的安全,便再来看看才放心。”
梅慕琦走到吴王身边,边往自己太子宫伸手做请的手势,边道:“吴王如此敬事,倒让本太子受教了。”
荆杰见吴王和太子回来了,陪着笑脸道:“太子,吴王爷,小的这就沏茶,端些点心上来。”
吴王王瓯在柏俊虎的王府上,是李涪给沏的茶。
进了太子府,也是侍卫总管亲自去沏茶,不由好奇地边走边问:“太子,太子宫里怎么没配宫女太监呢?老是让侍卫干宫女的活计,本王虽是客身,却也感到难为了总管他们。”
边与吴王王瓯在大厅的椅子上分宾主坐定,梅慕琦边解释道:“皇上曾说要给太子宫按制配齐人员的,只是事起匆忙,人手还未彻底到位。衡阳宫、益阳宫跟恒阳宫的宫女与太监,随旧主分侍柏俊虎、柏俊豹和柏俊鹰府的,想来今天会整理好各宫物事搬过来的。倒是他们六位师兄的府里,得依益阳宫的配制来调派宫女和太监,只是未到位。”
吴王王瓯边点着头,边笑嘻嘻地道:“哦,原来如此!那便好。本王觉本还想向皇上禀告去,替九位驸马爷向皇上讨些宫女太监来的。不料想,倒是本王多虑了。”
荆杰端着茶盘,华宁端着点心盘子一同走上来。
荆杰边替吴王王瓯斟着茶水,边道:“昨日幸得刘俊将军和吴王同时主持婚礼大典的安全事宜,这才镇得那难缠的商源公主莫瑶不敢前来捣乱,替小的们挣来难得的安宁。小的这里谢过吴王的恩德了!”
梅慕琦乐呵呵地望了荆杰一眼,对吴王王瓯一揖,道:“再次感谢吴王对本太子和九位驸马爷婚礼大典的操劳!这些点心是栖凤宫做好让宫女送过来的。别有一番滋味,吴王,请尝尝。”
吴王闻言,大感兴趣地伸手拈起一块蛋糕,先是微闭双目轻闻着,只觉一股清香扑鼻,便睁开双眼,望着梅慕琦道:“嗯,香!”张口便咬一口,搅动舌头细细地品尝着。
荆杰和华宁分朝梅慕琦和吴王抱着一揖,退出大厅。
吴王边嚼着蛋糕,边端起一盏茶水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清香直冲上鼻腔,便大赞着道:“嗯,真是香软腻细。哈哈,本王啥时倒真要向栗娘娘请教一下做法了。”
“昨日,那商源公主终究没敢来,吴王可以向皇上交差了。”梅慕琦也感觉饿了,顾不得还没洗脸刷牙,边说着边伸手拈起一块蛋糕塞进嘴巴里去。
吴王将茶盏放下,抬起目光望着梅慕琦道:“恐是怵了刘俊将军与两位翼相绝顶的武功,那商源公主才不敢来捣乱婚礼大典。本王倒是沾了刘俊将军与两位翼相的光,既完成了皇上交办的差事,又白白挣下了这份功劳。”
梅慕琦端起一盏茶水喝了一口,咕咚一声将嘴中的蛋糕咽下,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吴王呀,这汉北的商源人,不仅是皇上的大患,将来也是吴王的大患啊!”
梅慕琦这句看似随口而说的话,听在吴王耳中如大热天饮冰蜜水,爽歪去了。
从梅慕琦的随口所说的话里,吴王王瓯印证了柏俊虎刚才所讲自己将坐上大位的说法。
毕竟,梅慕琦话语里表达的,只是他从他们的史书上所读到的史实,这才无意识地将自己与皇上并提的。
听着梅慕琦将自己与皇上并提,吴王王瓯此刻已然深信,在梅慕琦的心中,已然视自己为将来的皇上了。
吴王王瓯喜孜孜地望着梅慕琦道:“是啊,商源人确是我们大洛人的心患,总得想个办法铲除了他们才好。”
吴王王瓯本来暗中与商源单于有联系,为的只是将来自己举事时,好令商源人对朝廷兵力有所牵制。
但听了梅慕琦的话语,得知自己就是十几年后的皇上,心里便以皇帝的视野,对商源人生出戒心来,这才如此说。
梅慕琦想的就是要让吴王与商源人生出嫌隙来,好各个击破。
听吴王王瓯这般说话,显是已从皇帝的视角来看待商源人的威胁了,心中暗喜。
“吴王,来日,他们九位驸马爷少不得相烦吴王爷,一起斟酌对付商源人之事,到时还请吴王爷不吝赐教才好!”梅慕琦趁热打铁,旁敲侧击地巩固着吴王王瓯将作为皇帝的心念,加深吴王与商源人之间的关系裂痕。
“匡护社稷,乃本王职责所在。彼时,太子尽可随时与本王共商国事。”吴王王瓯笑吟吟地说着。
两人正相谈甚欢,长阳宫侍卫裴康来报,皇上在栖凤宫设宴,宴请九位驸马爷,让太子带太子妃及戈兰公主同往。
吴王听了,急忙起身道:“太子快准备一下,去赴皇上的宴请吧。本王这先告辞,改日再请太子并九位驸马爷,一同畅议如何对付商源人的威胁。”
梅慕琦见该表达的意思都已向吴王王瓯说过了,也跟着站起身来,将吴王王瓯亲送到大门口,这才举手作揖,恭送吴王王瓯坐着马车离开。
望着吴王渐渐远去的马车,梅慕琦心里盘算着,还得不时给吴王王瓯灌输作为未来皇帝的概念,令其作为皇帝的思维成为习惯性的思维后,才能真正地达到离间他与商源人关系的目的。
吴王王瓯坐车回到行馆,心情舒畅地躺在藤椅上,嘴角噙着微笑。
耿雷见王爷这般开心,显然遇到好事情了,便躬身侍立吴王身旁,轻声道:“王爷心情大好,定然有大好事呢!”
视耿雷为绝对心腹为谋士,吴王王瓯早已习惯了耿雷打听自己心事的行为,还不时地将自己的心事说与耿雷,让他替自己好好参详一番。
见耿雷问起,王瓯心想,不妨将柏俊虎所讲,梅慕琦所证关于自己未来的事情告诉耿雷,让他参详一番,看看有没有与自己不同的看法。
王瓯抬起目光,望着耿雷,示意他坐着说话。
待耿雷坐好,王瓯便将刚才与梅慕琦等人说话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此等事属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见王爷将如此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耿雷心里感动万分。
用感激的目光望着王瓯,道:“王爷,此事非同小可,请王爷切勿再对任何人言及。依小的想,七驸马爷和太子对此事反而觉得平凡事一般,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瓯见耿雷起疑心,笑着道:“初时我亦如你般生出疑心来,但柏俊虎说过,太子曾对他们说过,这是必然要发生的未来事实。太子让他们协助本王,亦是出于尊重未来事实的心态,并非着意要背叛皇上。本王想,他们之所以有这种心思,并非他们居心不良,而是他们决定顺应历史潮流,而不是要尝试着去改变历史潮流。”
耿雷听了,不住地点着头,道:“嗯,依王爷所说,倒是非常在理,亦十分合情。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太子所说的未来史实,到底是不是如王爷刚才所讲的。如是,则一切问题均不复存在;若不是,则说明他们如此对王爷言说,其意则万分险恶,意欲陷王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王瓯听了耿雷的话,不由脊梁上冒出冷汗来!
若柏俊虎和梅慕琦合伙编谎话来骗自己,那可真如耿雷所言,自己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了想,王瓯严峻地望着耿雷问:“依你的意思,那待如何?”
耿雷似乎心有成竹,不假思索地道:“王爷且勿心慌。太子和七驸马爷口中所说,未来事实是否属实,王爷的确要想办法反复验证之。小的在想,若是换作小的,小的说真话那便如王爷刚才所讲,意在顺应未来历史事实,不欲改变之。这也从王爷与西洛王等王爷所议父子孙孙累推之理暗中吻合。”
王瓯不解地盯着耿雷问:“此事怎么扯上父子孙孙那事去了?”
王瓯心知,耿雷所说的父子孙孙,是指血缘传承上的。
想到血缘传承问题,王瓯接着道:“若太子真不是我们这个星球之人,倒与他所讲的相一致,那太子要几位驸马爷别去想改变未来历史的事实。否则,太子和殷语公主等人可就要冒着会凭空消失掉的可能性了。”
“王爷是讲,若未来的历史事实被他们着意改变了,那他们上溯累推的祖辈,很可能会在生出后辈之前便死去,那也不会有太子和殷语公主等人本身的存在。嗯,从这一点上来推演,他们是真的不会胡编谎话来诓骗王爷的。”耿雷深以为地说。
王瓯鼻中重重地“嗯”了一声,道:“但凡为人,便有其一样的心迹,无外乎功名利禄,名载史册。若梅慕琦真的要改变历史发展方向,那他就要冒着凭空消失的风险,这对他并没什么好处。对自己无利而可能有大害的事情,这天底下可没人会去做的呀。”
“是啊!人同此心,谁会做损人又害已的事情呢?可如果他们所说的未来史实,是他们特意编来糊弄王爷的呢?”耿雷又提出新的疑问。
“你是说,本王的计划本来就要失败的?”王瓯鼻尖开始冒出汗来了。
“小的自然与王爷同心同德了。小的只是提出可能存在的问题,好让王爷及早做出防范。”耿雷深知这是犯大忌的话题,便表白着说。
“你不用多心,本王自然深知你之用意。哦,对了。本王刚才去时,太子刚好去了九驸马爷府,荆杰说是王敏公主让人来请太子的。等我跟柏俊虎说完话出来,刚好在联通他们王府的路上遇到太子。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王瓯回忆着刚才的情景说着。
“王爷的意思,怀疑太子是去串通柏俊虎和柏俊鹰,统一对王爷言及将来事情时的口径?”耿雷想想也有这种可能性,便问。
王瓯摇着头道:“是呀,本王是如此想的。可事情不会这般巧吧?本王刚好想问将来的事情,太子便在本王到达之前恰好去统一口径。这也真的太朽了吧!”
耿雷也觉得若是这样的话,那可算巧到极端了,便道:“小的觉得,这世间事,并无碰巧之事存在。凡是碰巧之事,皆属人为暗中安排所致。似如此一个巧字,倒排除了太子统一口径的可能。”
“是啊,本王也觉得这可能性不大。本王倾向于相信他们所说的话,相信他们并非故意编瞎话来哄骗本王。”王瓯怎么想也不相信梅慕琦和贺姆九雄师兄弟会干出损人又害已的事情来。
“王爷说的是。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小心些,总是没坏处的。王爷不妨多个心眼,逮住机会便试探他们一下。纵然他们事前统一了口径,试探多了,王爷自然会得出他们是否说真话之判断。”耿雷建议着王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