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擅出者死
“谁干的!”女人抬头看清大旗上字样,又看到地上的浅沟界限后,脸色越发阴沉冰冷了。
“嘶……是宗主夫人!”百姓当中,立刻有人认出了此女的身份。
这女人,正是黑剑宗宗主的夫人,岳天蕊。
“都聋了吗?我问你们呢,是谁干的!”宗主夫人对着人群怒声叱道。
可老百姓又哪里知道具体情况,一个个均都吓得往后倒退,却没人开口。
“擅出者死,好狂妄的口气!”宗主夫人柳眉倒竖,她手拉降生,战马一跃便是跳进了浅沟内圈。
紧接着,她调转马头,又是往外一个纵步跳出。
但就在这瞬息间,一道毫无征兆的青色光影从天而降,直接将刚刚跃出浅沟界限的半颗马头,一切为二!
宗主夫人面色微变,那被斩断了半颗头颅的战马正向下匍匐跪倒,她便是一个后仰跳跃,灵巧的站在了地上。
圈外的五十多个黑袍剑客们,脸上都露出了怒容。
“谁!”宗主夫人又呵斥了一声,依然是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圈下一个宗门,真真是狂妄透顶!我偏不信这个邪!”宗主夫人越发震怒,她取出长剑,对准圈外便是一剑刺去。
待那长剑的剑尖刚刚越过圆圈界限的时候,天空中又降落了一道青色光影!
这光影的落点精准的吓人,正是落在长剑越过圆圈的位置上,那青色光影便是叮的一声斩在剑身,竟将一柄长剑削断了剑尖!
“嘶……”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是擅出者死啊!连一丝一毫的越界行为都不能容忍?
哪怕是一柄剑,只需其越过圆圈,都要被切断?而且是切的这么准确!
就好像圆圈本身拥有着斩杀一切的威力,任何触碰到它界限的,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宗主夫人用力咬了咬牙,她表情阴森,从纳戒中取出一柄金色长剑。
刚才她那柄被削断的长剑,只是中阶神兵,而这次取出来的金剑,则是一柄高阶神兵。
她依然不服,当即将那金剑往元圈外刺出。
待剑尖脱离了圆圈的瞬间,她厉声道:“有种将我这柄高阶神兵也给斩断!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然而,便在金剑剑尖穿越了界限的瞬间,天空中又降落一道闪烁的青色光芒。
叮!光芒准确无误的命中剑尖,可这一次,金剑并未被斩断,但它却是因为恐怖的振动力量,直接从宗主夫人手中挣脱。
紧接着唰的一声,金剑剑尖刺入地面,刚好是刺进了圆圈的浅沟当中!
而那金剑的剑柄,兀自在嗡嗡的震颤着。
这一幕,让老百姓们都愣住了。
那金剑的确是没有被斩断,可它也没有冲出圆圈界限之外。
那金剑插在圆圈浅沟上嗡嗡作响,它没在里面,也没在外面,就在正中!
宗主夫人气的面色铁青,她向前一步,伸手便去抓那金剑的剑柄。
可就在她细嫩的小手刚刚触碰到界限的一瞬间,又是一道青光自天而降!
宗主夫人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她几乎同一时间将右手收回,可这个动作依然慢了分毫。
只听到唰的一声,青光斩落,竟是削断宗主夫人的指甲盖那么大的中指!
鲜血从断指内涌出,宗主夫人立刻以掐住中指根部,将血流阻断。
来者不善啊,宗主夫人脸上露出了浓郁的忌惮之色。
而圈外的黑袍剑客们则一个个跳着脚的怒骂:“混蛋!到底是谁,敢伤我宗主夫人!”
还是没人理会,可那些只顾着骂街的黑袍剑客们,则是连一个敢于踏入圆圈的都没有。
民风彪悍的古锣城百姓,各个心中暗笑,你们这么狂,骂的这么厉害,怎么不见有人走进去?
那宗主夫人脸上颜色变了几变,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黑剑宗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物了。
就刚才她那几句叫骂,人家藏在暗中的敌人,根本都不屑于搭理她。
想到这里,宗主夫人改换上认真的表情,她双手抱拳对着天空说道:“不知我黑剑宗得罪了哪位高人,还请阁下现身出来,咱们当面谈谈!”
话音落下,宗主夫人仔细的观察着四方区域,还是没有动静。
她咬了咬牙,又道:“在下岳天蕊,恳请阁下现身一见!”
她说的话越来越恭敬,用词也越来越诚恳。
便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圈柔和的气浪。
那气浪将拥挤的百姓们往八方吹开,以轻柔缓和的方式,不伤到百姓一根头发。
至此,一个规则的五张直径的圆形空地,被腾开了,而在那圆形空地的圆心部位,正站着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神秘人。
古锣城内的老百姓几乎各个习武,大家也通常都穿着深色服饰。
而黑剑宗的标准宗服,更是以黑色长袍为主。
所以为了区分自己的身份,苏林便是脱去自己的黑色长袍,改而换上了东阳宫的雪白色长袍。
在全都是深色调为主的人群里,苏林这个一身雪白发亮的长袍,就显得十分刺眼夺目了。
“是你?”宗主夫人看向了苏林,她甚至微微弯腰,将眼神从下面往斜上看去,试图看到苏林的面孔。
但那笼罩在阴影当中的苏林的脸,却是不见端倪。
当即,五十多个黑袍剑客们,呼啦一下子将苏林包围了起来,可还是没人敢轻举妄动。
那宗主夫人双手抱拳,清朗着嗓音道:“阁下可是针对我黑剑宗?”
“是。”白色长袍内,传来了一道嘶哑而苍老的声音。
闻言,宗主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又道:“不知我黑剑宗哪里得罪了阁下,是否可以明言?”
那白袍人动都不动一下,一个字也不再说出口。
见状,宗主夫人深吸一口气,又道:“阁下为何如此残忍,为何与我黑剑宗过不去!”
“因为,我能。”白袍神秘人,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
这句话,本来就是邪魅男子在天火宗的时候,被天火宗长老们质问时给出的回答。
如今还是同样的一句话被苏林说出来,却让宗主夫人顿时铁青了脸。
“好一个不讲道理的刁人!你实力高深莫测,却要与我小小的黑剑宗为敌,是否太没高手风范了?”
苏林不答。
“吗的!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后面的黑袍剑客们都快气疯了,其中一人从战马上跳下来,伸手就要去掀苏林的白袍,倒要看看这白袍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唰,待其手指就要接触到苏林的白袍之时,突然一道青光闪烁,那青光拖着黑袍剑客的腰身,将他呼的一声送入了圆圈里面。
这一下,那黑袍剑客脸上僵硬无比,糟糕,自己怎么进来了?
围观的百姓们也都恍然大悟,那剑客被送进了圆圈,就再也不能出来了,他若想要去触碰白袍神秘人,就必须跨越圆圈界限,其结果,可想而知。
宗主夫人咬了咬牙,指着另外五十多个黑袍剑客道:“全都进来,跟我回宗门商议!”
结果,那五十多个黑袍剑客居然不敢听从命令,他们在短暂的迟疑之后,竟是调转马头狼狈逃走。
谁也没料到会这样,百姓们一个个都面色通红,显然是极力的憋着笑,又不敢笑出来。
而那宗主夫人是气的身子发抖,她怒视苏林一眼,随即拂袖离开,朝黑剑宗去了。
现场可炸开锅了,老百姓们指着苏林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苏林的身份,却没人敢过来多问一句。
只不过十分钟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神秘白袍人突然腾空而起,悬浮在了高空当中。
就在老百姓们手搭凉棚,抬着头去遥望空中的白袍人的时候,那白袍人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一声拖延了很长的声响,唰的从圆圈内部远方响起!
众人便见到,圈内远方地面上石屑横飞,一个新的圆圈界限出现了!
“啊,越来越小了!”有精明的百姓已经猜到了白袍人的想法。
那白袍人,在圈内深处,又画了一个新的更小的圆圈,它在渐渐的逼近黑剑宗!
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只需黑剑宗不做出反应,那圆圈最后就会缩小到,直接包裹黑剑宗的领地了。
到时候,岂不是黑剑宗的高手们,连大门都迈不出来了?
现场沸腾了,老百姓们见过高手对战,可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圈杀”手段,这简直就是把黑剑宗往绝路上逼啊。
老百姓们哪里管什么宗门不宗门了,反正黑剑宗也不收他们,大家倒也乐的看热闹。
“那么……外面这个圈,我们能迈步进去了吗?”有人还想着近距离去看热闹,最好是能到天剑宗门口亲自看看,这白袍人是怎么挑翻黑剑宗的。
这时,竖立在街道外圈的旗帜凭空而起,嗖的一声插入了内圈边界之外。
老百姓们看到此情此景,心里哪还不明白,当即便是推推搡搡的一窝蜂的冲了进去。
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外圈作废了,内圈就起了作用,所以所有人都明智的停留在内圈边界处。
又是十分钟过去,白袍人再度升空,紧随其后的是,内圈深处,另一个内圈被化了出来!
大家根本看不到白袍人是怎么画圈的,也没人追的上白袍人的动作,连影子都看不到几分。
能看到的,只是地面被化开时飞扬的石屑,就连拦截在圆圈路线上的建筑,都被精确的一切开来!
这切割的手法之凌厉,实在惊人,若不是有人细心留意到建筑墙壁上,有细密的切缝,大家都不知道那建筑已经被切成两半了。
“看来黑剑宗这次是真的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了。”
“是啊,但黑剑宗的人一向都挺和气的,应该不至于到处去胡作非为吧!”
“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老百姓就是这样,有人喜欢看热闹,有人就同情心泛滥,甚至有人催促着白袍人,让他加快画圈的速度。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神秘的白袍人不断的画圈,不断的压缩“死亡范围”的面积。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那一个个的圆圈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小,在四条宽敞的街道上,先后总共留下了十三个大圈。
这一环环的圆圈,从最初没什么意义,到现在已经成了黑剑宗的催命符,也成了老百姓们断然不敢逾越的生死界限。
那圆圈递进一环,老百姓们就跟着冲进去一环。
待第二个时辰到来的时候,四条街区上的圆圈已经增加了二十五环。
而此时此刻,最深层的圆圈,则已经出现在了黑剑宗正门外五百丈开外。
从最外围的圆圈,到现在最新的圆圈之间的距离,足足有八里地。
而按照先前每一环圆圈之间的间隔,有百姓推测出,下一个圆圈,就是黑剑宗正门!
可事到如今,黑剑宗方向依然没有动作。
老百姓们的心情激动了,十分钟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
唰!新的圆圈出现了,这圆圈直接来到了黑剑宗正门之外,只需此时有人从门内一步走出,就会被白袍人给活活斩死!
“欺人太甚!”终于,黑剑宗方向传来了一声暴喝。
紧接着,一名身穿黑袍的剑客,从正门内往外一步跃出。
此人并不属于七君子之一,但其境界也有初阶武尊,应该是黑剑宗的弟子,而且是前几名的高手。
但此人的右腿刚刚跨越圆圈,站在圈外的神秘白袍人便是甩手放出一道青光元气!
只听得唰一声闷响,那黑剑宗弟子的右脚脚趾被齐齐切断,其断趾处的血液都尚未来得及喷洒出来。
这个切割的速度是非常之快的,它几乎与那弟子的动作是同步的。
可这名弟子的实力,又不如宗主夫人,他的反应也没宗主夫人那么快。
以至于,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甚至都来不及收回自己往外冲出的身体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