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黄雀在后
“这是什么？”萧飞一脸好奇的问道。
“软骨散，产于蜀中唐门，我管唐正那老家伙要的！”疯癫老头示意萧飞屏住呼吸，然后用右手将瓶塞拔出。
一股轻烟从瓶中缓缓飞出，如梦如幻，如气如雾。
不远处，沈重已经浑身发软的躺在点水蜻蜓身上，而点水蜻蜓此时一动不动，已经不再挣扎了，估计还没死，但也剩半条命了！
其余七人原地休整，从漠北到中原，整整一个月不眠不休，终于完成了任务。
天已经渐渐晴了下来，黑暗已经吞掉了整个天空，在星光的余晖里，沈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兄弟们，此次生擒“江湖第一大盗”点水蜻蜓，也算是扬名武林了，接下来我们回到姑苏慕容复命，然后就可以逍遥快活一阵儿了！”
“对啊！这黄金万两几辈子也吃不完，妈的！没想到这慕容山庄果然有钱啊！”
“你们只想一辈子做杀手，还是想称霸武林将来能够出人头地？”沈冰抬头看着天际略带深思的问道。
他是大哥，是漠北八刀之首，是“傲八马”的头儿，兄弟们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是办法，看着这“忘川之剑”无痕，他心里有了另一种打算。
“大哥何处此言，若有吩咐，我哥儿几个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两发声表态。
“对对对，大哥若有一日能当上武林盟主，我们也跟着沾光不是？”
“傲八马”你一言我一语，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悄然靠近。
“怎么这么久？”萧飞有些不耐烦了。
“再等会儿！此药无色无味，夜间起风后便可长驱直入。”
“你打不过这八个人吗？”
“我不想再杀人了，老衲可是出家人，阿弥陀佛！”
“你杀的人还少吗？”“他们该死！但这八个人想必也是受人之托，罪不致死！”
“倒了！倒了！”
月光下，“傲八马”皆已倒地，兵器散落一旁。
“这药真管用。”萧飞不由啧啧称奇。
两人靠近，俯身，捡剑。无痕又回到了萧飞手中，那一刻他觉得握住了整个世界，老子怕什么？我有无痕！
无痕在手，天下我有！
萧飞想喊，却忽然想起来不能这么做。
软骨散尚未消逝，他现在还不想睡觉。
“你干什么？”萧飞看着不远处的疯癫和尚道，只见他一脚踢开了沈重，将盖在点水蜻蜓头上的破布挑开。
月光下，洁白的身体沉浸在血水之中，两只胳膊还扔在两米开外，变成了黑青色，点水蜻蜓那张苍老的脸伤痕累累，憋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浑身上下，紧要部位，一览无遗。
沈重下面的那玩意儿还往出淌着白色的液体，月光下晶莹发亮。
“救我！”点水蜻蜓还没死，气息微弱，如丝如缕。
疯癫和尚手指轻点，封住她的左右穴道，然后将粒大还丹放入她嘴中。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大师，我已经回不了头了！”点水蜻蜓脸色凄惨，不知是泪是血。
其实点水蜻蜓从来不是为了偷东西而去偷东西，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每一次得手都是一种莫大的快感，这种快感让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却也让她最终送了命。疯癫和尚刚要转身，只听得“呲！”一声。
回头看时，只见点水蜻蜓已经将沈重那玩意儿活生生的咬了下来，连根带毛，啥也不剩！
“施主这是何苦。”
“他该死！”朴美丽眼睛中充斥着残忍与狠毒。
萧飞对此漠不关心，转身下山，疯癫和尚长叹一声，也下山而去。
山间，冷风吹过，寂静如水，只剩点水蜻蜓一双迷茫的眼睛呆呆的盯着无边无际的天空。
“为什么救她？”萧飞忽然问道。
“如果偷东西就该死的话，我才是最应下地狱的那个人。”疯癫和尚将葫芦摘下，一饮而尽，脸上似哭似笑。
的确，他偷走了少林绝学，杀掉了授业恩师，却也背负了大半辈子的自责与悔恨。
世上之人，该死？不该死？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昌盛客栈，萧飞和疯癫和尚打算住宿一晚，明日启程。
他们要去找叶无心，准确来说，他们也要去雪域。
“为什么？”萧飞问。
“那个地方可以解开你所有的迷惑。”
“雪域和忘川有什么关系呢？”
“你问我，我问谁？”
“……”房内鼾声如雷，窗外月光如水。
一个黑影在房顶上跳跃，没有任何一丝声音。
随后便翻窗入户，偷走了无痕，神不知鬼不觉。
等第二天天亮时，整个客栈都是萧飞的骂声。
“黑店！绝对是黑店！”
“老子的剑被偷了！”
“今日若我找不着我的剑，我就把你这破店给砸了！”
小二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抖，胸口还被萧飞死死的揪着。
“大………大师，你替小人说句话吧，小的确实不知这位大爷的剑啊！”小二看着疯癫和尚结巴的说着。
“别难为他了！偷剑者另有其人。”
“谁？”“雁过无声，踏雪无痕，楚云眠。”
“我明白了！”萧飞猛的一拍脑门。
疯癫和尚缓缓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了偷剑，他居然连点水蜻蜓都搭进去了！此人心计极密，且狠毒绝情，他的确该死！”眼光里闪着出家人不该有的杀气。
只要是疯癫和尚觉得该死的人，那这人活的时间总是不会太长，数年之前，他自己就是一个恶人，而如今，他却只杀恶人，是所有恶人的噩梦。
是为了赎罪，亦或是只是疯癫症晚期？
外人又有谁明白呢？
没想到，第二天，整个洛城便发生了连京城都惊动了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