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美人碰不得
二人获准进入乌衣娘娘的平宁殿,查看风水条件。(无弹窗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苍郁低声对越云泽说:“云仙,这位娘娘美则美矣,但不苟言笑,仿佛有很重的心事?”
越云泽不动声色答:“宫深几许,人心难测,切不可大意。”
迈进挂有“平宁殿”牌匾的殿阁,迎面可见古柏参天,青松拂檐,楼台水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其间。一带清流,自草木深处蜿蜒而出,又无声无息地隐去在花间石下,为深重的院落,凭添了几分跳脱的雅致。
路左边现出一块雕龙画凤的翠玉屏风,半透明不透明,经光线照射,发出朦胧的绿光,甚是温柔。屏风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青花瓷缸子,清澈见底的水里,游着几尾罕见的银尾金鱼。每当尾巴左右摆动之时,银光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原来这屏风,是专门为了给这些小生命遮挡阳光而置放在此的。可见有此用心的是个良善之人。
听人说,这园子是皇上专门为乌衣娘娘打造,近半年刚刚完工,而设计和装点的图纸,几乎全部出自娘娘之手。不能不说,这位乌衣娘娘集了美貌与才气为一身。有如此智慧,若能好好辅佐皇上治理天下,何愁国家不兴旺呢?
但也恰恰因为皇上迷恋乌衣,亲自参与了很多园子的定夺之事,所以近来的朝政有所耽搁,引起上下不满。
苍郁将全部意念守在锁骨下的驿马印上,与这宝器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身体也适应了,有了些与它沟通的经验。随着脚步的起落,她仔细感受驿马印的温度变化——有时它燥热难耐,有时却反应不大。但自步入平宁殿之后,它的温度已经高得有些灼人,好在尚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苍郁隐隐有些兴奋,又一块逆天行碎片快要找到了!同时又有些遗憾,和云仙在一起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碎片集齐之时,大概也就是他要与自己分别之时。那分别,不知会不会是永别?到那个时候,两个人同活在这世上,却跟生离死别没什么两样。唉,当时逆天行为何不多碎几块呢?天神若再稍微用把子力气,碎它个千千万万片,那自己岂不是能跟云仙一起呆上几十年了?云仙不能动情,我也可以把我的感情深深隐藏起来,总好过此生不能再相见......
陪同他们的宫女们,一个个的,眼睛全都长在越云泽身上似的,他走到哪里,她们的眼珠子就追到哪里,时不时还想法设法搭个话:“公子在这宫中走来走去,是如何寻找风水宝地的呢?”
对待在宫中地位相对低下的宫女,越云泽的态度也一如既往,不卑不亢地认真解释道:“天下山水,变化无穷,同一山水,也有移步换形之千差万别。先凭肉眼和经验,来分辨来龙去脉,寻得好龙好穴后,再用罗盘分辨方位,消纳好山好水。”
“原来如此讲究!”
“公子年纪轻轻,真是高才!”
“公子,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啊!”
“是啊是啊,我们几个都听您差遣!”
几个宫女看他风姿绰约、听他侃侃而谈时,那种仰慕又花痴的眼神,苍郁太熟悉了。
她忽然萌发了一个念头——
有朝一日若有一个女人,能独自拥有云仙,她得背负多大的压力呀!因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因此同时“失恋”,都会对她虎视眈眈!况且即便做到了集云仙的三千**于一身,她也不能从此就高枕无忧,为了提防竞争对手的挑战,她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来捍卫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肯定累趴下了,哪还有心思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朝朝暮暮呢?
所以,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总之,我只要默默把他放在心里就好,珍惜和他相处的时时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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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娘娘虽对白虎帝白鼎言听计从,但冷若冰霜,从未露出过笑容。相对而处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甚至从不主动正视白鼎的眼睛。
有些时候,白鼎会靠近她,轻轻扳起她的下巴,教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才勉强抬一点头,躲躲闪闪的目光望进他眼里去。
白鼎就喜欢她这种矜持的娇羞。也正因为此,六宫米分黛无颜色。
说是六宫米分黛,其实没有那么多啊,与其他帝王相比,白鼎算是很不近女色了。
但乌衣越是不笑,白鼎就越想看她笑,想象她笑起来的样子,几乎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之一,最后发展到无论白天黑夜,随时随地都会神不守舍。有时朝臣正在下面滔滔不绝汇报要事,白鼎的思绪却飘走了,他想,咯吱她、给她讲笑话、给她看最萌的小白兔打哈欠、给她听最能说会道的的八哥说“娘娘最漂亮”、赏她最罕见的珍宝锦缎......这些都不能让她一展笑颜,究竟是为何呢?
白鼎这般分析:朕以为,原因可能有两个。
第一种可能:她有心事,很沉重的心事,也许与她的身世有关。无论如何,朕贵为一国之君,天大的事也不过举手之劳,朕一定可以帮她解决任何问题。只要解了她的心结,不愁她笑颜不展。
第二种可能:她天生不会笑,或是后天得了什么病,导致不会笑。如果是这样,朕明日就派太医给她瞧瞧。
不过,还有第三种可能,虽然很不愿意接受,那就是——她不喜欢朕,呆在宫中如同身在囚牢,因此不快乐。
白鼎很有自信地想,整个白虎国上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朕一般出色的男子,也再无第二个男人,可以给她如此优越的生活。只要假以时日,朕一定能打动她芳心的。
次日,太医果真登门拜访。
贴身丫鬟刚刚替娘娘梳洗打扮完毕。乌衣奇怪地问:“陈太医怎么来了?”
“回娘娘,皇上让微臣来给娘娘号号脉。”
乌衣更奇怪了:“好端端的,本宫又没病,为何要给本宫号脉?”
太医弓着腰答:“娘娘进宫时间短,有所不知,一年两次,宫里所有的人都要进行基本的例行检查,以排除可能的疾病。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得了病再治就晚了。微臣帮娘娘号脉,也好了解娘娘近期的身体状况,若是需要进补或者调养,微臣也好尽早张罗。”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
陈太医一般替乌衣号脉,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娘娘从前可有过重大疾病?”
“没有。”
“往上推三代,可有重大疾病史?”
“据我所知,没有。”
“娘娘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饮食起居,一切正常么?”
“都很正常,很规律。”
......
如此交谈了好一会儿,陈太医拾掇拾掇站起身来:“依微臣所见,娘娘身子非常健康,完全有能力,孕育一个健康的小太子......”
乌衣瞬间石化:“原来太医是......”
陈太医笑眯眯地告退:“恭祝娘娘和皇上,早生贵子......”
乌衣又气又羞,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白鼎极尊重她,虽已贵为娘娘,但她仍尚未松口,因此白鼎其实还根本没有碰过自己,更别说生什么小太子了!
有一晚,白鼎来到乌衣的寝宫,特地头一次不叫人通报,而是径直走到她的闺房中去,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妃在做些什么。
乌衣的闺房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人。
他奇怪地四处找寻,宫女们禀报说,娘娘去了水边的花园。
果然,乌衣在闺房外临水花园的凉亭里,独自一人向着皓月,良久矗立,似乎是在将她的委屈,她的纠结,她的内疚,她的愤恨,她的忧虑,无声地诉与它听。
白鼎蹑手蹑脚在身后站立良久,乌衣都未发觉,她一动不动,像座美丽的石像。
等到乌衣转身回屋,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皇上?皇上怎么在这里,几时来的?”
“半个时辰前。”
“半个时辰前!”乌衣惊呼起来,“夜凉了,皇上怎能陪臣妾在这里站半个时辰呢?着凉了可如何是好?皇上怎么不叫臣妾呢?”
“朕想知道妃究竟会站多久。朕还想知道,妃心里究竟有何烦恼?”
“臣妾能有什么烦恼呢?皇宫里风景秀美,歌舞升平,还拥有皇上的**,臣妾此生已心满意足。”
“可是妃看起来并不开心,朕还从未见妃笑过。”
“臣妾自小就不笑。”
“是么?”
“是真的,连臣妾的亲娘都没见过臣妾笑。不过,只要心里快活,笑不笑又有何妨?”
“或许对妃来说无妨,对朕来说,却是个心结。”
“心结?”
“嗯。朕一定要看到妃的笑容!”
白鼎心想,看到她笑是第一步,只要迈出了这一步,结了她的心结,她自然有心甘情愿委身于我的一天!
常常同**共枕,却无法碰她一碰,让白鼎憋屈得彻夜难眠,也难怪上早朝的时候会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