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因恨生仇
七年时光能将一个女人磨砺成什么样子,或许只有梨愉最清楚。一个希望的破灭预示着一段坎坷的来临,尤其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十月怀胎的辛苦与辛酸在一连两次的经历中,她才发现,这个世界上,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她只能靠自己,才能得到的更多。而自己,梨愉看了眼铜镜之中的人,伸手抚上那张脸,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谁说她一定就要靠男人,谁说她一定过的不好,既然老天爷要这样折磨她,那何必在乎太多。
梨愉下定决心,挺着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回到了当初的汉子身边。汉子年过三十却无子嗣,梨愉回来的理由就是因为孩子。
汉子诧异这女人好不容易离开,现在却偏偏又回来,鼻息冷哼道,“贱人,你还知道回来?不是和那个野男人跑了吗?你还有脸回来?”
梨愉故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头摸着肚子,“我也不想回来,可是这孩子是你的,我只是不忍孩子出生没有亲身父亲在旁。你若是不愿意,我走便是!”
“我的孩子?哼哼,说不定是那个野男人的种,想要骗老子,门儿都没有!”
梨愉痴痴一笑,笑的让人觉得同情,“你对我尚且如此,想来对这孩子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照顾,我还天真的想要回来!真是可笑,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而三个月前,我临走那夜,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汉子心中一惊,那晚她收拾东西要离开,他死活不让,最后强迫着她与自己上了床,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这样一算日子,似乎差不了少,倒是又有了几分相信。
想到子嗣,汉子心中不由动摇。三十而立,他却什么都没有,明媒正娶的女人还和别的男人跑了,说来实在憋屈。但是一无钱财二无权势,很难在续偏房。如今女人回来还带着孩子,最终,梨愉还是留了下来。孩子早产,倒是在时间上面让汉子深信不疑了。有了孩子,汉子竟然破天荒的开始认真务农,可梨愉心中那份仇恨的种子发了芽生了根,即便现在汉子已经痛改前非,可当初的那些伤害,依旧让她觉得如鲠在喉。
秋风扫过门前落黄,快入冬的夜晚也多了些凉意。梨愉着了轻纱在床头,眼中依旧是那副清冷,可脸上的表情丰富的让男人为之疯狂。汉子在骑上女人身体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我怎么觉得你,额,额,不太一样了呢?”
女人口中也娇喘着,“嗯,怎么,怎么不一样了?”
汉子身下动作未停,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忽而一笑,现在的梨愉比起之前的床上木头可要好太多了,有时候不仅会主动,而且还会勾引着他**焚身。就是青楼的姑娘,也比不上家里的这个女人风骚多情。
一阵疯狂之后,梨愉喘息着扬起笑意,她要得到的可不只是这样,恨意的花茁壮成长,她要报复的心早就蒙上了一层雾,她看不清,却能够摸得着的跳动着。
这样的安静时光过了三年之久,梨愉也随着时间的沉淀出落的越发风情万种,引得邻近的村子里各色男人趋之若鹜的来看望。
说是看望,其实不过一场翻云覆雨各自欢愉。汉子想阻止,可每每得到的总是别的男人一顿毒打。他终于也开始尝试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了。
酗酒又成了汉子日日爱做的事,醉酒之后总带着一股盛怒,想去找梨愉理论,但是看到她赤身**的望向他的眼神,汉子忍不住又深陷其中。这就像是往复不断的毒药,上了瘾就很难戒掉。**将男人捧上了天,可却忘记去看女人的眼神。那里面藏着恨,埋着伤,还堆满了一触即破的怒火。
午后雪下的大了些,天气冷的让人忍不住直哆嗦,女人对着孩子问道:“你知道娘为什么会这样做吗?”
孩子天真的眼中带着疑惑,摇了摇头,“十七不知道!娘为什么要找叔叔把爹爹绑起来?”孩子的目光转到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有些怯弱的缩在女人身后,盯着男人身上留下来的血,心中说不出的害怕。
女人蹲下身子,将孩子搂在怀中抱着,嘴角一笑,“他不是你爹爹,他只是个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十七,你记住这个人,他做了很多错事,他曾经也这样,甚至比这更残忍的对待娘!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个人是个连猪狗都不如的畜生!”
孩子懵懂的点了点头,可是看着男人还是有些不忍。曾经他也抱过自己,曾经他也带着自己在田间玩耍,可是现在这个人突然就不是自己的爹爹了。孩子拉着女人的手,“娘亲,我的爹爹在哪里呢?”
女人站起身子,脸色一沉,“十七乖,等你长大些了,爹爹就会回来看我们的!”
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掩饰不住的愤怒从眼中熊熊燃起,“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这该死的娃儿不是我的种,你敢骗我!你这个臭**,你不得好死!”
女人听不下去,甩手给了男人一巴掌,男人却呵呵笑了起来,“我呸,装什么贞洁烈女,不过就是个任人玩弄的贱人而已!没想到还有人会要我的破鞋,哈哈哈,臭**,别让老子出去,不然老子一定要让玩弄死你!”
女人皱了皱眉头,觉得好笑,“让我死?就凭你吗?以前你做的事情,你真以为我会忘了吗?你真以为我带着十七回来是求你收留吗?没想到你活了三十多年还是这么天真!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耗着,我就是要耗尽你的最后一丝力气,我要你百倍千倍的还给我!”
女人说到最后,得意的朝男人扬了扬下巴,恍若倾城的容颜下,早已经是一张腐烂的心,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没有希望却恰恰在绝望中衍生出了新的希望。或许这样才能真的开出残酷的花,在残酷中才能真的找到她自己!
她兑现了她的承诺,每天只割男人一刀,一刀只割二两肉。终于在第一百七十八刀的时候,男人的身上已经只剩下骨头。
叶秋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年之后了。她带着风韵犹存的风姿在院外教孩子认字,她没上过私塾,可也认得几个字,尤其是教孩子认的头三个字,叶秋生,她再熟悉不过。孩子写的不对,她便在一旁耐心的纠正。
叶秋生,看着女人,突然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女人抬头看见,也是心中一顿,恍惚几个轮回里,他们从未相见,恍惚几个轮回里,他们终将相遇。
“你回来了?”“你还好吗?”两人同时出声,片刻又不由同时笑出了声来。
叶秋生历练之后,将过去的那个错归结为年轻,经历过时间的沉淀,他自认为已经可以从容不迫的去面对。可他到底还是错了。
就如同现在,在他即将消失之际,他终于发现,原来是他错了。
嗜血成了习惯就很难忘记,一百七十八刀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满足,拼命的发泄着心中的怨恨,拼命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从第一刀开始,她就走上了这条万劫不复的路,从第一个男人开始她就爱上了这样的路。
叶秋生停留了几日,她尽量表现的平静,可问及她为何回来这个村子,她却闪烁其词。叶秋生以为是他的离开让这个可怜的女人不得已回来,便不好在问。只是从这女人的身上,他再看不到任何的可怜。事事有条不紊,家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却能活的百般滋润,叶秋生以为她这是苦尽甘来了。
夜间,他闭目休息,她却是按耐不住,上瘾的快乐,哪怕停留一日都是难忍的很,离着屋子不远的树林里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里堆满了白骨,还有一个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人。从外貌上已经看不出男女,看不出年纪,可那一身的肉却是刺目的很。
梨愉走进山洞,毫不手软的对那肉身割了一刀,“居然还没有死,王员外果然是福大命大的很!不知道你还能熬多久呢?”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给你,房子田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是想嫁入我们王家,我现在就回家休妻!”
女人手中的短刀折射出寒冷的光,嘴角微动扯出一个上扬弧度,“休妻?哼,我可没兴趣嫁给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老男人!当初你强迫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放过我呢?”
“当初,当初明明是你勾引的我,我才,我才……”
女人恼羞成怒,“闭嘴!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臭男人,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该死!”
叶秋生的身影在月下显的孤寂,就像是从地狱走出的罗刹,双手握紧了拳头,只怕一个没忍住就对着面前的人打了下去。
“我也是男人,是不是我也该杀?”
女人吓的半晌才回头,“秋生?”女人显得惊慌失措,“不是这样的,你,你听我解释!”
叶秋生见她过来,急忙后退两步,“我从没想过,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从来没想过,一个如此柔弱的女人会狠心到这个地步。我不会杀你,你去官府自首吧!”
“自首?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们害的,我只是在替天行道,我为什么要去自首!我去自首十七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