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过的好吗
人之一生，恐怕最不愿去回忆的，就是过去发生过的那些痛苦的事情吧。
霍晨曦便是如此。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刺猬，她将自己用又厚又尖的刺重重包裹，无论是谁都会被她的刺所伤到。
这么多年还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恐怕就只有盛聿了。
盛聿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懂。
但正因为懂，她才装作不懂。
盛聿于她而言，是上司，是朋友，更是可以信任的人。
她曾经最艰难的时候是盛聿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出那淌泥泞。
也许感动是有的，但她绝不会对盛聿动感情。
因为她很明白自己的心里从来就没忘记过墨凌炀，带着对墨凌炀的感情跟盛聿在一起，是不理智，也不仁义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彻彻底底的忘了墨凌炀，也许要五年，也许要十年。
她现在想做的，就只是尽快处理完C市的事情，然后离开。
只有离开了国内，她跟墨凌炀之间的事情才能告一段落。
“想什么呢？”
盛聿的手在霍晨曦的眼前晃了晃，带着好奇：“我都来半天了，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盛聿今天过来原本是想跟霍晨曦商量公司的事情的，但是他来半天了，也只看见霍晨曦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你怎么来了？”霍晨曦回过神，看见盛聿站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可来好半天了。”盛聿在她面前坐下，“想什么呢？”
“没什么……”霍晨曦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淡声道。
实际上，自从前两天墨凌炀来找过自己以后，她这两个晚上就没休息的好。
尤其是晚上一回到酒店房间就会想到那天墨凌炀将自己压在沙发上的事情来，这些事情就像甩不开的噩梦一样一直缠着她。
“这还没什么？”盛聿皱皱眉，“行了，今天别处理工作了，跟我出去。”
他说着，直接站起身过来牵霍晨曦。
霍晨曦一个不查，直接被他从椅子上扯起来了，然后拉着朝办公室外面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她也懒得挣扎了，反正盛聿也不可能害她。
“别问了，跟我来就是了。”盛聿头也不回地道。
就这样，霍晨曦被盛聿拉着离开了公司，然后上车不知道被他带去了哪里。
当车子停下来以后，她才发现盛聿带自己来的地方是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她以前还来过，已经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家酒吧还开着。
“你心里有事，你不想跟我说，也别自己憋着。”盛聿说，“喝点酒吧，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霍晨曦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应该是这两天一直在失眠。
“好吧。”霍晨曦有些无奈地笑笑，“那你可要把我看好了。”
她喝醉酒以后可是会耍酒疯的。
“放心。”盛聿笑着点头。
有了盛聿的保证，霍晨曦也不再担心了。
正好霍晨曦又接到了裴念打来的电话，她干脆就叫着裴念一起过来喝酒了。
裴念本来是想找霍晨曦聊聊天，谈谈过去四年发生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自己来到酒吧，看到的却是喝的酩酊大醉的霍晨曦。
她到的时候霍晨曦正勾着盛聿的脖子，沙哑着跟他说着话。
她喝多了，说话都是大舌头，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了？”裴念看见霍晨曦那酡红的脸蛋，皱了皱眉，“怎么大白天就喝这么多酒？”
“你就是裴小姐吧。”盛聿将霍晨曦平放在沙发上，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裴念说，“她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你是？”裴念没见过盛聿，但是也知道，能让霍晨曦放心在他面前喝醉，想来也是个可靠的人。
“我叫盛聿。”他自我介绍，“跟晨曦是朋友。”
“哦，是这样啊。”裴念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
两人说话间，原本躺在沙发上的霍晨曦已经睡了过去。
盛聿跟裴念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默契的走出了包间。
他们就站在包间外面的走廊上。
“盛先生跟晨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裴念问道。
“四年前。”盛聿答。
他跟霍晨曦确实是四年前认识的。
不过对于她的情况，他也是近两年才了解清楚。
霍晨曦很警惕，她的心上仿佛上了一道枷锁，平常人轻易近不得她的心。
“四年前……”裴念抿了抿唇，道，“那，盛先生对发生在晨曦身上的事情，大概也都了解吧？”
“嗯。”盛聿点头。“那我可以问问，这四年来，晨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裴念的语气变得急促了几分，“当初我们也只是知道……她做过一次手术。自那以后她就跟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她这些年，在国外过的好吗？
”
关于那次手术的内容，裴念并没有明说，既然盛聿知道的话，她也不想再提这些事来让霍晨曦心里痛苦。
尽管现在霍晨曦睡着了。
但是，当裴念问霍晨曦在国外过得好不好的时候，盛聿却沉默了下来。
他的脸上一贯是带着笑容的，但此时他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我不知道她这些年的生活，能不能叫好。”过了好久，裴念才听见盛聿的声音，“她身体好起来以后，心理上的毛病还在。但她还是坚持上班，每天循规蹈矩的完成任务，下班后去医生那里治病。连续
治了两年以后，她才彻底结束治疗。也是在两年以后，她才逐渐将那些事情告诉我。
她跟我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没有跟之前的她接触过，所以并不知道，她如今的日子，算不算好。”
尽管现在的霍晨曦也还是会笑，会哭，就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一般。
但是谁都能察觉的出来。
她跟其他人不同。她的心里像是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整个人显得深沉而又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