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抱歉，习惯！
“你说的是我吗？”
突然转变的话风让雷奥忍不住指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足以称得上精彩万分，下意识的四周望了望，发现自己身边除了工作人员外孤零零的只有自己，最近的观众也在数米之外，这才明白，原来为了看热闹在不经意间已经进入了片场
“不，我是……”
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带着厚厚镜片的导演已经不耐烦的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
“放心，很简单的几个动作，几乎没有台词也看不到脸，不管你是哪个部门的都不会因此承担过错
“上帝，你的胳膊简直硬的像是石头，或许最适合你的工作应该是在WWE的台子上取悦那些饥渴的贵妇……”
当然，导演最后一句话是用极低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嘟囔出来的，加上雷奥此时有些迷茫和分心，否则的话……
不可否认，雷奥本人对于演戏这件事情并不排斥，不然就靠导演那点力气根本没法拉动他的身躯，半推半就的来到场地中央，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主演那张熟悉的面孔，他仿佛觉得上天觉得他的生活太过单调，必须要给予一个惊喜
“你好……那个，皮特先生见到你很高兴，呃，我如果说这是一个意外你们能相信吗？”
“嘿伙计，你看起来可比那个拉丁混蛋好多了，意外？哦是的，该死我们都一样，每天总会有各种意外发生不是吗！”
没有了大荧幕上的距离感后，皮特看起来还比较容易说话，说话的同时仔细打量了一圈雷奥后，微不可查的对着导演点了点头
“OK，好了好了，小伙子们动起来，要知道我们可是按分钟付给那些警官酬劳的，该死的吸血鬼们……灯光重新调整，来几个人收拾收拾场地，告诉那些动物保护组织的混蛋们，站上半个小时对那些可爱的小马驹并不会有什么损伤，道具！道具，带这个……嘿！小子你叫什么？”
在导演的大声招呼下，沉寂片刻的拍摄现场再次如同齿轮般高速运转了起来，听到在自己耳边的高喊，雷奥下意识掏了掏耳朵
“雷奥，雷奥·张！”
“JIANG?ZANG?随便吧，很奇怪类似东方人的姓氏，好吧，雷奥跟着兰斯，就是那个大胡子胖胖的家伙去拖车中换上属于你的服装，嘿，加快速度，在我们这个国度时间总是显得很不够用！”
就在雷奥被拉进道具拖车更换服装的时候，手中提着两袋快餐，嘴里咬着吸管的乔赛亚挤进了人群，左右看不见自己的雇主，也不见外直接拍了拍前面一个黑胖男人的肩膀问道
“嘿兄弟，看到一个黑头发的白人了吗？我记得刚才他就在这里！”
“如果你说的是黑头发黑眼睛的那个小白脸的话，是的我见过，那个幸运的混蛋被导演看上正准备和皮特配戏……”
“WHATF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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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过，好莱坞的成功有一大半的功劳在服装道具身上，这句话对现在的雷奥来说真的是深有体会，不知道什么金属打造而成的中世纪风格全身甲，从外表看显得极为厚重，重量却几乎感觉不到，每一个细节甚至应有的纹章都加工的非常精美和贴切，握了握内衬防滑牛皮的手甲，熟悉的穿着让雷奥再次重燃了自己刻意去遗忘的激情
手按在腰侧镶嵌着人工红宝石的剑柄，雷奥当先大步走出了临时道具室，距离一致的步伐，挺拔自然的身躯，让哪怕再挑剔之人也无法说出任何毛病，大胡子的道具师感慨的看着面带惊喜的导演低声道
“弗兰克，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我们的铠甲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在他穿上的瞬间，我几乎眼花的认为自己真的看见了一名传说中的骑士！”
一把推开喋喋不休的道具师，导演双眼放光走到雷奥身前，用力锤了锤对方光滑的胸甲
“赞美上帝，我发誓如果你的演技不算特别糟糕的话，就凭这一身你一定会让那些女人们疯狂，感谢创造牛仔服的人，他让我们人类间的气质差距显得不那么明显……嘿！告诉我小子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好的，没有的话我现在让动作指导教你几个基本的挥击动作！什么？你可以？难道今天我被上帝额外垂青吗？抽出你的长剑骑士，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面对着兴奋过头似乎化身为好奇孩子的导演，雷奥苦笑了一声，手臂根本没有太大动作，仅仅靠手腕的旋转和收缩，腰侧的长剑瞬间出鞘，略一打量他就明白自己手中的只是一柄样子货而已，嗯，漂亮的样子货……
劈，削，刺，格，几个熟悉到已经浸入骨髓的骑士基本技巧在雷奥的手中却带出了另类的美感，一种充斥着掩饰不住杀伐气息的残酷之美
“喔!喔，喔！漂亮的动作，好了收回去吧小子你合格了，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下面你的戏份……”
看导演准备讲戏，雷奥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建议道
“铠甲暂时不说，导……导演，这柄剑如果发生战斗的话一名合格的骑士肯定不会佩戴，重量和重心以及长度都不适合在马背上长时间挥动，相比之下，或许最适合它的地方应该是重装双手剑士……”
愣了愣，导演飞快的开口
“遵命我的骑士，不过你要知道我们只是在拍摄电影，观众们喜欢一切粗大强壮的家伙，嘿嘿！漂亮充满力量感，那些人就会为之疯狂，他们才不会也不用考虑战场上究竟需要什么，好了好了，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你听我讲……”
雷奥的戏份很简单，这也正常，毕竟他只是因为某个临时或者签约演员没有赶来而被抓住救场的家伙，这场戏说的是主角为了伙伴和军队撤退，在优势强大的敌人面前独自殿后，并在受到重创后被女主角救走，标准的美式个人英雄主义加上美人效应的剧情，简单滑稽，不过没办法，人们现在就喜欢这些……
“记住了吗雷奥，看样子你有一定的击剑基础，按照我们动作指导的设计，这里，这里，以及这里，你和皮特持续打斗，到了最后一个地点后，他在体力和伤势的作用下，被你一剑劈飞重伤，当然这是假的，你们就需要几个动作，其余的有后期搞定！然后这组分镜头就彻底完成，很简单不是吗，放轻松伙计，当那些灯光和摄像机完全不存在就好！”
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导演絮絮叨叨的不停交代着，他明白很多看似冷静沉稳的外行，在灯光摄像的焦距下，都会出现很多额外的情绪以及莫名的恐惧和紧张
沉默的点了点头，雷奥深深呼吸了几口调整好了心态，面前的这些虽然对他有些陌生，但相比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战场而言，这里简直就像是稚童玩耍的乐园！
一切就绪后，导演稍微控制了几分钟的时间让演员调整情绪和进入状态，由于坚持不肯使用替身，这场戏皮特亲自站在了雷奥的对面，静静的拉下面甲，眼前陡然一黑继而再次明亮，微微躬身调整姿态，雷奥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
不知道熟悉场面对于从战场下来人群的感染，在他对面的皮特慢悠悠也拉下面甲，并率先抽出了长剑，而几个化妆师和道具正抓紧最后的时间检查他身上刻意做出来的伤痕和血迹
“灯光？”
“灯光就位！”
“摄像？”
“1号机就位”
“2号机就位”
“轨道跟拍就位”
“剧务？”
“场地清理完毕”
“OK，3……2……1，第七幕第四十二组开始……”
随着导演的话音落下，场地中所有嘈杂的背景音全部停止，就连围观的人群们也自发停下了手中可能造成拍摄影响的手机和其他摄制设备。
身为好莱坞著名的影星，皮特的演技绝对专业，在开始的瞬间他整个人就进入了状态，身披全身甲的他就地狼狈的翻滚了几圈，在后背顶住一个后期要被处理成大树的柱子后，这才艰难的以剑驻地顽强的站起身，浑身的颤抖让人能够充分感觉到他正在拼命的喘息……
“来吧，你这个渎神者，来吧恶魔，财富，权势，地位你们的背叛就换来这些？呵呵！咳咳咳……可，可是你们却因此遗忘了宣誓成为骑士的荣誉，在死后只能在永恒的黑暗中拼命挣扎，咳咳……”
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反派，雷奥的手按剑鞘慢慢上前几步，沉重的步伐让他的身躯和身上显得有些讽刺银亮的铠甲有些狰狞，冷冷的声音就如同来自九幽
“正义？荣誉？在我看来等待失败者的只有死亡！”
不知道为什么，雷奥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些黑暗骑士，想起了费恩，凯斯，安东尼和所有的朋友伙伴儿~尼斯已经过去了半年，这些时间不知道失去了自己的他们过的究竟如何，心中突然有些暴虐的雷奥低吼出一句本来没有的台词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对弱者的怜悯，去死吧！”
话落的瞬间，骑士步战标准的滑步让他的身形几个飘忽间就拉近了距离，如同平地闪落一道雪亮的闪电，在肉眼难以看清的瞬间，那柄被他戏称为不适合骑士使用的厚重道具长剑就已然出鞘，当头劈下……
“该死！”
根本没有预想到的速度让皮特大脑一片空白，还好雷奥这个提前设定的动作让他身体本能做出了反应，顾不得再假装疲惫，双手横握长长的剑柄长剑平放格挡了上去
“咣！”
金属相交清脆的声音中，两柄做工良好可以作为收藏品的长剑，不约而同在雷奥的巨大力量下崩开了几片细小的碎块，双手发麻的皮特再也握不住武器长剑轰然落地
而雷奥却如同条件反射般轻转剑柄，用镜子般的剑面狠狠拍向皮特的胸口，经历过冷兵器战争的战士们都清楚，很多时候面对重甲的敌人，拍击会更有效果
瞳孔中越来越大的长剑让皮特几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身体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好在雷奥在短暂的恍惚过后再次清醒了过来，在最后关头勉强撤去了超过七成的力道，可即使这样，剑面和胸甲接触后还是发出了恐怖空洞的巨响
受到攻击的皮特更是不堪，直接撞翻了身后简单固定的塑胶柱子倒飞而出，电光火石事情发生的太快，导演根本来不及喊停，而摄像机也就忠实的记录下了眼前所有的一幕……
“停，该死！停停停！上帝，医生或者随便谁跟我去看看！”
反应过来导演带着瞬间涌出的冷汗，和身后几人顾不得其他拼命跑向皮特的所在，离开还有几步，合金胸甲上面那道长长的凹痕让几人都有些惊恐
好在，因为这种电影在拍摄完毕后，很多道具都会被当成收藏品进行慈善拍卖，因为这个原因，在做工方面还是比较考究，皮特身上的铠甲虽然重量一般，但全合金构成的结构在抗击打方面还是可圈可点，加上雷奥最后阶段的收力，导演等人还没跑到身边的时候，这个好莱坞一线男星已经勉强支着胳膊坐了起来
伸手推开影响呼吸的面甲，大口大口喘息着的皮特脸色苍白中还带着莫名其妙的茫然，似乎还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瞬间飞了出去，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胸甲的凹痕，艰难的吞咽了一口，看向雷奥的目光有些空洞……
“没事吧，皮特？皮特？该死的说句话！”
“咳咳！我没事导演，就是吓了一跳，嘿！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拍下来了吗？我发誓这一幕会让每一个看到电影的观众疯狂，就算那些苛刻的影评家都只能写下赞美，哎，别摸了我真的没事，这身衣服太重来人扶我起来……”
男一号的无恙让包括雷奥在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雷奥本人，他刚才几乎有了夺路而逃的冲动，看到皮特恢复后还能指手画脚询问刚才的拍摄后，这才歉然的走过去，推开面甲低声道
“抱歉皮特，嗯，我……我不想解释太多，这是个意外，嗯……如果我说我只是习惯了，你能原谅我的疏忽吗？”
原地活动了几下，简单检查没有大碍的皮特又变的活泼起来
“是的，没关系伙计，拍摄就是这样任何情况都会发生，你干的真是漂亮，我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飞了出去，等晚些时间你一定要教我几手，哎……你说什么，习惯什么了？”
“没什么……如果你愿意学的话，我很乐意，抱歉皮特！”
走开几步，凝视着手中有些弯曲变形的道具长剑，一种难以言喻的念头用上了雷奥的脑海
“看来……或许我真的还是更适应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