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玛格罗（二）
邪术！是一个模糊的称呼。凡是带有邪恶性质的力量，或者说不被纳安人所接纳的力量，都被他们称作邪术。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至于真正的邪术，赵岩跟许多纳安人一样，从来没有见过。
“好吧，如你所愿！”
赵岩拿起骨刀，轻松挥了两下。他不太喜欢用语言来解释什么，再漂亮的话，终究不如自己的拳头来得有力。
木格尔狞笑着正欲拔刀，一只大手却压在他的肩膀上。
“木格尔，他并没有使用邪术。”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又是一个纳安猎人，中等身材，比木格尔还要矮半头，十分精干。
“石格尔大首领！”人群中有人喊。
这个纳安人并不年轻，四方脸，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木格尔，还有你们，都过来给客人赔礼。酒水迷惑了你们的眼睛，连雷格尔怎么被打倒的都没看清楚。在玛格罗上起哄，我都为你们害臊。”
“石格尔，我决不……”
木格尔梗起脖子反抗，后脑勺却被狠狠敲了一暴栗，不得不吞下后半句话。
“尊敬的大祭司，那个家伙还挺不错，他是谁？”卡索伸长脖子问。
“石格尔，我们的猎人首领。幸亏他在场，不然金叶部落的脸面都要丢尽了。”格里斯老太太叹息着摇了摇头。
身旁，云蕾眼中流光收敛，缓缓坐下。刚才她正欲上前解围，既然石格尔出场就没事了。
在石格尔的勒令下，包围赵岩的猎人都排成一队，双手放在胸前，躬身致歉。其中，木格尔一天内两次向自己痛恨的异族人鞠躬，他那张木讷的脸跟吃屎一样，郁闷得近乎扭曲。
“我石格尔作证，这位来自远方的勇士，赵岩，并没有使用邪术，他用自己的战斗技巧打败了雷格尔。”
石格尔大声咆哮，把自己的话传递到每一个纳安人耳中。作为部落猎人首领，他的威望仅次于大祭司和酋长。既然石格尔发话了，所有议论和质疑立刻平息下来。
看来，金叶部落还有几个明白人！赵岩默默的把骨刀放回腰间，准备回去烤肉。
“等等，尊贵的客人！”石格尔忽然叫住他，“雷格尔太大意了，他并非刚才那样不堪一击，现在，我，石格尔，正式向你挑战。”言毕，他弯下腰，发起挑战邀约。
赵岩眯起眼睛，心里有些烦躁起来，他并不喜欢纳安人所谓的决斗。更不认同他们追求的所谓荣耀。这种点到为止的战斗，不过是宴会上的表演，有什么荣耀可言？
“我已经赢了，没兴趣再动手！”赵岩面无表情的转身。
“规则和奖品，都可以由你制定，我只求跟你来一次公平战斗。”石格尔拦在了赵岩面前，诚恳的说道。
“让开！”赵岩毫不客气道。
“石格尔，不得对客人无礼。”格里斯大祭司走了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头对木格尔等猎人喝道，“你们这些小崽子，眼睛瞎得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还不滚下去。纳安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看到猎人们被骂得落荒而逃，老太太这才转过头，和颜悦色的说道，“小伙子，你是个真正的战士。”她上前握住赵岩的手，大声宣布，“玛格罗，获胜者，赵岩！”
场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
老太太不乐意了，拿起拐杖狠狠敲在身旁观众的头上，瞪眼道，“快鼓掌，你们这些没礼貌的小崽子。”
终于，掌声如雷鸣！
“赵岩！赵岩！”
继而，有人开始呐喊这个名字。占在场地中央，享受着万众欢呼，果然有一种荣耀加身的感觉，难怪纳安人把玛格罗视作神圣传统。
看到赵岩漫不经心的表情，格里丝老太太提醒道，“骄傲的外星小子，纳安人把玛格罗的荣耀视作生命，你不要小看了这份荣誉！”
赵岩依旧没有半点兴致，他耸耸肩问道，“说好的黄金果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地球人都是财迷吗？”老太太眼一瞪，不满的嗔喝道，“宴会才刚刚开始，继续吃你的烤肉去，急什么？”
既然已得到承诺，赵岩不敢再多说半句，在这个威风凛凛的老太太面前，他只能夹起尾巴装乖宝。
卡索一脸鄙夷的看着赵岩坐到烤架前，不满的埋怨道，“这么多人指望看一场精彩的决斗，你却一拳就把他放倒，真是败兴！稍微比划几下也好啊！”
“我不擅长表演！”
“你就继续装X吧！”卡索直翻白眼，扔给他一支烤好的羊腿。
“这家伙说的没错，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碾压一个可怜的土著，有点欺负人。”星灵九号忽然开口。
“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击杀猎物，不给对方任何机会，这不是你教给我的狩猎之道吗？”
“说得也没错！不过，在适当的时候，适度隐藏自己的实力，也是一种必要谋略。”星灵九号说道。
赵岩想了想，并没有出言反驳。他忽然问道，“以人类母星的标准，我的身体素质到了哪个程度？”
“我收集的数据十分零散，只能初步判断，你跟美国队长不相上下。”
美国队长，原本是个古代的动漫虚拟人物。后来，人类历史上制造的第一个超级人类，也取名“美国队长”。被视作人类进化史上的标志人物。
不过，以现在的标准评价，美国队长虽然在奥运会上打破了二十八项世界纪录，一度震惊人类世界。但他并未开发细胞源力，离超级进化者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以他的能力，最多在军队中做一个中校。
“按照星族人的文明体系，我又到了哪个程度？”赵岩有点作死的问。
“以你的理解能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星灵九号又是一副欠扁的语气。
“如实回答！”
星灵9号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吐出两个字，“胚胎！”
赵岩：“……”
与此同时，在广场的某个角落里，木格尔带着几名猎人，站在石格尔身前，满脸激愤。
“首领，大祭司为什么阻止你，难道让一个肮脏的异族人拿走黄金果吗？”
“你们，还没看明白么？”石格尔扫了他们一眼，摇头道，“那个异族人不仅身手敏捷，力量也不逊我们。如果我跟他决斗，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群猎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丛林杀手，被石格尔一语点醒，立刻回想起雷格尔落败的一幕：电光火石之间，，雷格尔一记摆拳，却被异族人短小瘦弱的胳膊拦下。二者的比拼，就像一根树枝与树干相撞，树枝竟丝毫不落下风。
雷格尔的拳头有多重，所有人都清楚，这家伙曾经一拳把正在狂奔的公牛揍得吐血，战力稳居部落前五。
若真的不是邪术，那个异族人矮小的身体里，蕴藏了何种可怕的力量。想想就不寒而栗。
木格尔早已酒醒，此刻回想起一切，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他终于明白，云蕾为什么阻止他跟赵岩决斗，彩虹之眸果然看出了小矮子的与众不同！
“可是，黄金果就白送给一个异族人吗？”木格尔依旧不甘心。
“大祭司已经说过，一切都是地母的神谕，轮不到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