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226：氛围
端木染染说着便举起了酒杯，想要敬顾重九一杯。
顾重九心里气得不行，却只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能冲端木染染发火。她觉得端木染染这小蹄子明明就是故意的，什么姐姐妹妹的，靠，仗着年龄小就得瑟嘛。
顾重九皮笑肉不笑地接过端木染染手里的酒，毕竟慕成名还在一边坐着，好歹也要给慕一点儿面子，不能搞得太僵了。
“重九姐姐，喝了这杯酒，我就当你原谅我了。”端木染染不依不饶的，非要逼着顾重九开口。
“妹妹说的什么话啊，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也没做错什么啊。我相信你做的事都是因为真心想那样做的，对吧，那还提什么原谅不原谅呢。”
比如……你是真心想杀我……
这句话被顾重九吞进了肚子里，没有说出口。目光灼灼地看着端木染染，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这眼神不禁让端木染染有些心惊。
端木染染变了脸色，但也只是一瞬间，立马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哈哈哈……”慕成名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来得恰到好处。
“看到你们能相处的这么好，我也很是欣慰啊。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我爱的妹妹，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你们能相处得好，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
顾重九和端木染染也都笑了笑，只是彼此的笑容都有些意味深长，至于笑容里包含的是什么，两人的心理自然会都清楚的。
闹了这么一小出，三个人又继续坐下来喝酒吃菜。端木染染不停地朝顾重九敬着酒，好像是要把顾重九灌酒似的。
顾重九仔细闻了闻这酒，无色无味，没像是有什么异常，于是就放心地喝了起来。她就是仗着自己好酒量，又爱贪杯，总是不忌讳这些。
“重九，少喝点儿，喝酒了受苦的又是我。”慕成名无奈着劝着顾重九，却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顾重九的酒兴来了，可是谁都拦不住。
“今晚气氛这么好，不如我为你们舞剑助兴吧。”端木染染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提议，“慕哥哥，不如你为染染弹琴伴奏吧，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慕成名欣然同意，命一旁的下人去寻了把古琴来。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一把琴，质地还绝对是在上等。
小时候那样，顾重九苦笑着，心头全是苦涩。那该死的小时候像是道鸿沟，是她顾重九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那小时候是只属于慕成名和端木染染的。
那些年里，并没有她顾重九的身影。
世人都说琴声如人，就是说听一个人的琴声就知道这个人的为人之道，但是慕成名的琴声却与他本人并不相同。
慕成名为人放荡不羁，向来不拘小节，有时甚至会让人觉得太过于随意，可是他的琴声却悠扬深远，如空谷幽兰，足以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
顾重九看着不远处起舞弄剑的端木染染，心中一片怅然。
端木染染年少，貌美，家世好，有学问，还与慕成名自幼相识，顾重九觉得她似乎每一点都比自己强了太多。
“怎么，我也会像这样患得患失了？”顾重九苦笑着，突然觉得这酒里多了几分腥咸。她用手轻轻抚了下脸颊，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不是都说一醉解千愁嘛，李白可真是骗人，明明这酒越喝越让人觉得难受啊，谁说解愁了。”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啊！”顾重九不停地在自言自语。
她似乎已经醉的不轻，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东西都模糊了起来。
顾重九朝慕成名看了过去，明明慕成名离她并不远，可是看上去好像格外地不真切，像是所有一切都虚化了。
“不好！”顾重九暗叫一声。她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平时喝这些量的酒绝对不会醉到这种程度，今天醉的也忒厉害了点儿。
端木染染一边舞剑一边注意着顾重九这边的情形，她瞧着顾重九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嘴角勾起了一抹计划得逞的笑意。
顾重九绝对不会想到，那酒里是没有毒的，只是正常的酒，有问题的是顾重九的酒杯。端木染染在趁着顾重九还没到的时候，就在她的酒杯上做了手脚。
那杯口被撒上了一圈的药粉，这酒是正常的，药粉也无色无味，平时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这两样东西混在了一起，就不一样了。
这种药粉一旦融化在酒里就相当于是迷药，只不过效用稍微小了一点儿。
所以端木染染刚才才会不停地劝顾重九喝酒，即使这药效用小，也奈不过量多啊，只要顾重九一点点的把这些药都喝了进去，就不愁她倒下的那一刻。
顾重九觉得头越来越昏，她想站来了到湖边去吹吹风，凉凉的风也许能够让大脑清醒一些。
她刚一站起身，就感觉到双腿绵软无力，好像都支撑不起她身体的重量。
端木染染一直在注意着这边，她看到顾重九脚步虚浮的样子，心里想着就是这个时候了，这就是她在等的那一刻。
慕成名也注意到了顾重九的异常，只是还没等他过来询问到底怎么了，就发生了接下来这让人猝不及防的一幕。
朦胧的视线中，顾重九瞧见一人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快速地冲了过来，手里持着一根泛着白光的东西，似乎是要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是端木染染！
顾重九的大脑有了短暂的回神，那一瞬间她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是中计了，她知道了即使自己已经小心翼翼了，还是落进了端木染染的圈套里。
“可恶！”顾重九咬牙骂了一句，端木染染的速度太快，以现在这种状态的顾重九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慕成名看到这一幕觉得事情不妙，立刻用轻功也朝着顾重九的方向过去。
男子的身躯不如女子轻盈柔软，论起剑术端木染染毕竟是比不过慕成名的，可是论起轻功来，她竟是比慕成名还稍稍快了一些。
“染染，不要胡来！”眼瞧着端木染染冲在了自己的前面，慕成名心里着急如火，情急之下只得大叫了一声。
正是这一声让顾重九反映了过来，她强撑了身子寻找周围用没有能用的上的武器。随意一看，竟然真的被她找到了。
一把剑就正在顾重九的左手边放着，剑刃锋利，剑身流畅，是一把好剑。顾重九此时已经顾不得这突然出现的剑是从何而来的，直接就拿起了这把剑。
顾重九使不出其他的招式，双手拄着剑直直地朝着端木染染的方向，如果端木染染真心想要杀她，顾重九这点抵抗根本都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端木染染却突然放满了脚步，动作也变得轻柔了起来。这一系列的改变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动作快到让人觉得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顾重九的剑却仍然持在手里，她混沌的大脑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起来，身体的动作更是跟不上自己的脑子，只看得到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顾重九看到了端木染染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本能地觉得这抹笑容意味深长，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能她的身体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顾重九缓慢地挪动了下身体，想要改变现在的处境，可是她刚一动身子，端木染染又加快了脚步。
再下一秒，顾重九彻底愣住了。
慕成名刚好到了顾重九和端木染染的面前，可是他看得的情形就是顾重九拿着手里的剑，刺到了端木染染的胸口中。
一切像是被慢动作播放了，穿着一身白衣的端木染染胸口氤氲出大片大片的红色，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艳丽感。
她的脸色迅速地苍白了下去，胸口的红色却越来越浓厚。整个人像一朵被折断的花，倒在了正好赶来的慕成名的怀里。
“顾重九，你做什么！”慕成名怒吼了一声，暴怒的他额头上甚至都出现了几根青筋，格外地明显。
顾重九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想问自己辩解，可是舌头却像打了结一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不是我，不是我……”
“顾重九，你竟然会这么歹毒！”慕成名愤怒地咆哮着，此时的顾重九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拿着剑想要杀掉端木染染的悍妇。
顾重九摇了摇头，脑子里却还是一片混沌，不得已中，她用手里的剑在大腿上狠狠地刺了一下，巨大的疼痛感让她的意识恢复了一大半。
“慕成名，不是我，是她自己……”
顾重九急着想要问自己辩解，可是却于事无补，什么用都没有。
暴怒中的慕成名根本不愿意听她的解释。他紧紧盯着顾重九的脸，像是要把顾重九看透了，那眼神里是不敢相信，是怀疑，更多的却是失望。
“顾重九，是我看错了你。”慕成名看着顾重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
他停顿了下又接着说：“我以为你宽宏大度，不会像寻常女子一般勾心斗角，是我错了，我慕成名错了。”
这一字一句像是有千斤重的秤砣一般，随着慕成名不断传来的声音，狠狠地敲在了顾重九的心上。她只觉得，此时在被巨大的委屈所包围，甚至不能呼吸。
“呵，我也错了。顾重九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这笑容却比不笑看起来更加难看，从这笑容可以看出顾重九心里是多么的苦涩。
她先是在一瞬间变得苍老了起来，声音里都吐露出几份沉重来。
“我错了，原来我顾重九在你眼中不过是个为了心上人争风吃醋到随便杀人的女人，原来我顾重九在你眼中是这么恶毒，原来我顾重九于你慕成名而言不过如此！”
月色朦胧，今夜原本是个晴好的天气。远处还有丝丝缕缕的乐声传来，音乐还能听到歌女清丽婉转的声音，还有那些个才子佳人的嬉笑声。
可是慕成名和顾重九却和这样美好和谐的氛围格格不入。湖心小岛上，两人面对着面，一人站着，墨蓝衣裙轻软如云，随着湖面上吹来的风而略微地摆动着。她身姿挺拔，比男子还有更加英气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