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男人有多容易出轨
青渊知道是她下来,也懒得抬眼,继续翻看新闻。
赵奇霞很注意保养,身材匀称得体,面容饱满,远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即使讨厌,青渊内心也承认,论美貌钱珍花女士绝对是失败者。
而且,赵奇霞不迷恋名牌,衣物鞋帽都很少,甚至比阮次山的还要精简。可样样都是精品,随意搭配一下,照样优雅迷人。
今天赵奇霞穿了件复古丝质旗袍,立领盘扣,黑丝底绒暗绿的花纹,披着一件榴花红色流苏羊毛披风,白藕的胳膊不经意露出来,雪白可爱。底下裸着一双长腿没穿丝袜,直接踏在珍珠白色山羊皮鞋里。
"哪怕怀了孕,老公不再身边,也不能这么随意吧?"
青渊被她批评得脸上发烧。
最近她是疏于打扮,一则没心情,二则确实是因为梁振东不在身边而有些懈懒。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听到青渊气哼哼不忿的顶嘴,赵奇霞咪咪眼,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青渊生气地站起来,冲她嚷道:"笑什么笑?”
赵奇霞揉了揉眼睛,"我装扮美丽从来不是为了娱人,而是为了娱己。花铺美色,人行好事。人活于世,首先不辜负自己,才能不辜负别人。"说完,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优美闪身出去。
气得青渊幽愤不已,连连咬舌。
其实青渊不喜欢赵奇霞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总觉得赵奇霞有些像杜明歌。她们均是一种类型的美女,高瘦,波浪卷发,长裙,素面。只是赵奇霞坚毅,杜明歌柔弱。
所以赵奇霞能在钱珍花去世三个月后成为阮家的新女主人,理直气壮地住进来。这是真实发生在青渊身上的故事,对青渊最大的影响,是她对男人、对感情产生怀疑。
恩爱夫妻究竟有多恩爱?
二十年相处岁月还是仅仅空窗的三个月?
钱珍花在时,阮次山对妻子俯首贴耳,言听计从,即使有些小风波但也瑕不掩瑜。妻子生病直到去世,他也尽心服侍,痛哭流涕,为什么刚过去一季就把新人换了旧人?
但是杜明歌离去后的两年,振东都对她念念不忘,不能自拔。结婚几年,从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关于杜明歌的一个字。
是遗忘抑或是还是深爱?
而立哲的爱情又是什么?
杜明歌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孩?
青渊扔下报纸,窝到沙发思考这个问题。
梁振东、阮立哲、杜明歌又是什么关系?
粱振东从来不对她说起工作上的事情,偶然被问起,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很好。”
他们之间青渊充分信任,所以他的工作、出差、或是应酬,多不过问。
所以,他去检阳出差时,青渊也毫不怀疑,贴心收拾好衣物,像往常一样送他出门。
检阳是江城下级城市,工业发达,又是辐射全国交通中枢,物流交叉点,在这建立物流园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几个月里,阮立哲就已经开始在检阳进行物流园的筹备。
即使突然出现的杜明歌和莫名其妙出现的衣服让青渊隐隐不爽,但粱振东的生活和往常一样,一点异常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杜明歌这颗石子像掉到棉花地里,一声不响,没有惊起丝毫波澜。
青渊几乎要把她遗忘过去。
约定俗成,粱振东出差日出入报平安,每晚睡前电话晚安。
第一天,很好。
第二天,粱振东报备过,需要陪政府官员吃饭,可能晚些。
青渊等到十一点,仍没接到他的电话,打过去,他也没接,三番四次接不通,心里便急起来。
倒不忧心别的,只是中国官员,又刁又贱,酒席上喜欢耍威风灌人酒。
怕他出危险,怕他醉倒在大马路上没人管,怕他被人带坏染上不好的东西。
青渊越想越急,电话直接拨给弟弟——阮立哲。
“姐夫?回酒店了,我在陪赵局长打牌。”手机里头,麻将声音四起,阮立哲大声嚷着,“'**假日酒店1352号房。”
挂了电话,青渊满腹狐疑,既然已经回酒店,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通过查询,直接把电话“假日酒店”前台,再转到1352号。
电话通了,还来不及说话。
“喂,你好——”
“……”
“喂,你好——请问找谁?”
手机里的女声清晰传来,证明那不是自己的幻想。
青渊浑身发寒,腿软得直接坐到地上,长久以来最害怕、最担心的事就这样猝不及防砸到眼前……
她飞快挂上电话,呆呆坐在床上,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想过,其实什么也没有。
悲伤、愤怒、伤心、不甘……
不不不,她是生气,气得发颤,要把一切质问明白。
深夜凌晨,来不及多想,穿着睡衣,踏着软毛的兔子拖鞋,驾车冲上高速。
人在绝望和痛苦中的勇气不可想象,驾照拿了七八年,她只在江城转转,从没上过高速。那夜,她披头散发,像个女鬼,只凭着心里的一股气,就敢驱车千里。
去问个难堪的究竟。
二点的黑夜深沉一片,来到检阳“假日酒店”,站在电梯马上就可以到达1352。
要说什么?大骂、大哭、大叫……像钱珍花对付小三那样羞辱彻底,使她再不敢犯。
以后呢……再往后……
青渊不是钱珍花,粱振东也不是父亲。
她不可能用钱珍花的那套对付粱振东。
证据确凿,他们只能离婚一途。
她再懦弱,再爱他,也容不得自尊被践踏。
青渊在电梯里嚎啕痛哭,伤心欲绝,仓惶如丧家之犬,连质问都不敢问就落荒而逃。
现代社会把女人逼到如斯田地。
为了维持家庭,打落牙齿合血吞。
丢盔弃甲,哭泣着连夜又从检阳回来。
车行江城大桥,人迹寥寥。
她绝望的把车停在桥面上,宛如游魂在桥上游荡,冷风鼓起她的睡袍像一只涨满风的帆,失魂落魄把鞋都走丢。
晨光乍现,波光粼粼的江面,泊着几艘小船。
她无力跪倒在石栏杆前,绝望的想:
纵身一跳,也就一了百了……
醒来时,她在医院。
难闻的是医院消毒水味却让她奇异的心安,头疼欲裂,耳朵里灌满声音,就是睁不开眼。
是怎么到医院的,她也记不分明。
好像有警察、闪烁的警车和救护车,还要焦急的米娜……
后来……
后来一直有人温暖的握着她的手。
当她是珍宝,心爱的宝贝。
“青渊怎么了?”
“喔……”米娜小声的说:“……我们开睡衣派对,喝醉了……闹着玩……”
荒唐的借口,不知哄骗谁?
青渊感激米娜保留她卑微尊严。
粱振东手指抚了抚青渊的头发。
“太胡闹了。”他说。
可不是……
青渊睁开眼,看清楚何人,又闭上。
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宁愿苏醒时,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人生没有交集,也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