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临行告诫
云墨安丢出一句“陛下病重”的消息后，三位都面色都不太平静。
果然，没多久，文纪升与众人道别，甚至无视云墨安还在一旁，对着萧瑾又把之前那句“有事可以来京师找他”再次说了一遍，就匆匆走了。
卫尧和林弈展也见无趣，没多久也一起道别离去了。
他们终于得以清静坐在客栈的房间内吃晚餐，“陛下真的病重？”萧瑾好奇问道。
“多吃点，最近你都瘦了，”云墨安正夹着菜给萧瑾，萧瑾的问话，他满不在乎道：“病了，但不是很重。”不过很快就会加重，他心中暗加了一句。
早就知这人是故意的，出发时坚持要一路护送至江州再离开，现在又早不提晚不提，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陛下病重，萧瑾好笑云墨安的幼稚行径。
坐在两人对面的顾清恺皱了下眉，不敢苟同看了云墨安一眼，方道：“明日你就回去吧，我父亲火气未消，你去了他也不会见你，等一年后再来吧。”他父亲最是讲究礼法，守孝一年是无论要遵守的，而且一年的时间，也够他父亲冷静下来，接受事实了。
“好。”云墨安点头，他也不想顾清恺太过为难。
之前他早就算到，文纪升会出现在萧瑾回江州的路上，文纪升看萧瑾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和当初自己想得到萧瑾一样的眼神，那人又岂会轻易放弃。
……
客栈内，顾清恺的房间。
顾清恺虽为名士大儒，棋弈虽说还不错，实际上却算不上精湛，对他来说下棋纯属娱乐，不同于萧瑾和萧定雄父女俩拿来培养战术布局和博弈之道，云墨安赢他很轻松，只是以往他喜欢隐藏实力，也当和明义上的岳父培养培养感情。
今日例外，东南离江州说远也并不算太远，明日他就要和萧瑾分别了，此时，他无论如何没有心情陪岳父大人下棋。
在顾清恺输掉第三局，云墨安的耐心快要磨完之际的前夕，顾清恺终于扔下了手中剩下的棋子，冷哼一声，放过了他。
云墨安正欲告辞起身之际，顾清恺突然发问：“景王之死是你下的手？”
白日接到江州的来信，知道景王殿下已经被人杀死在回京的半路上，他审视着面前的少年，他以前觉此人狂放不羁，现在却觉得他其实是深沉莫测。
实不知，亭瑜喜欢此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云墨安眼底幽光一闪而过，之后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是。”
“为何？”既然两人已经定亲，何必要再动景王？
“就算我不动手，景王也早就碍了别人的眼，绝无法安然无恙回到京师。”云墨安意有所指道。
“罢了，你去吧。”顾清恺叹息一声，挥了挥手让他离去。
云墨安起身欲离去，在推开房门之前，顾清恺的一声告诫传来。
“墨安，欲成大事者，大多不择手段，可作为长辈还是想奉劝你几句，亭瑜本性善良又敏感，你做的那些事情，她未必不知，只是因为她属意于你，所以容忍、甚至纵容，不过……一旦你触及她的底线……”
当两人之间有裂痕，感情也就变得不再单纯了，幸福也必然随之远去。
亭瑜本就非一般身份，可无论如何的复杂身份，顾清恺也只是单纯希望，她能幸福，这也是姐夫萧定雄的想法。
云墨安脚步一滞，不由苦笑，这不就是他不安的原因所在，可他已经无法回头，因为他欲成的大事、所有的不择手段，都不为别的，至始至终只有她。
听到门外有动静，萧瑾推开房门，意外地发现云墨安居然在自己的房门口发呆，这情景实在少见。
不由想起以前在歙州，那时云墨安调戏她的场景，她也佯做一声叹息：“云王，这可不像你，进来吧。”
被她一阵打趣，思索之中的云墨安也反应过来，跨进房内，轻笑道：“那里面是不是有美人出浴图等着我？”
早就习惯了他的恶趣味，这等程度萧瑾已经脸皮厚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反道：“美人出浴图倒是没有，不过你可以进来帮我梳梳发。”又指了自己刚刚拆发髻拆的乱七八糟的秀发。
在萧瑾看来，着女装最麻烦的就是弄发髻，每次梳个头发都废很多功夫，早上是陆瑶帮她梳的，今日特意让陆瑶不必帮忙，让她和萧子忠道别去了，本来想让陆瑶也留在东南，可她坚持要跟在自己身边。
“要不，我从风云阁多调些女子来？你去江州没多几个人伺候，我还真不放心。”他现在都后悔把阿雷派到萧瑾身边了，阿雷虽然轻功不错，又是风云阁的六护法，人又极有分寸，他在萧瑾身边，自己放心不少，可终究是男子，终究有些不便。
“不需要，我不喜欢太多人跟在身边，有小瑶和阿雷就行了。”从小养成的习惯，做事情喜欢亲自动手。
“那，以后成亲，都由我帮你。”云墨安接过萧瑾手中的梳子，牵着她坐下，在身后极其轻柔地帮她梳着已经快及腰的丝滑黑亮的长发，刚刚认识她时，这头发还未及肩。
云墨安的话，竟让她的心中感到了丝丝的甜蜜，心情突然就变得开朗了，成亲的日子，似乎很值得期待。
……
第二日，云墨安对着萧瑾留下一句话：“瑜儿，既然你不肯留在东南，那就乖乖在江州等我去娶你。”，之后带着同样依依不舍的萧子忠回东南了。
萧瑾目送他们俩离开，叹息一声，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想回江州。
“怎么，回江州就让你这么不开心？”顾清恺皱眉问道。
萧瑾凑到顾清恺面前撒娇道：“爹，我求你了一件事，这一年，我能住在大哥的刺史府吗？”她想到要去鹿山别苑见外祖父就头皮发麻，小时候的几次经历，至今难忘。
顾清恺完全不为所动，嘴角轻勾，“不行，你天天习武，恐怕会吓到刺史夫人的。”
“啊？”萧瑾无语，自己有那么洪水猛兽吗？不就是习个武，锻炼锻炼身体嘛，至于吓到她那位同样出自书香门第婉约的大嫂吗？好像……不至于吧？
那她现在能追上云墨安，和他一起去东南练兵吗？
看着顾清恺的冷脸，萧瑾又把刚刚涌上心头的话，默默咽了下去，也许，一年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