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千机新人类
千机新人类，他们既不是人类也不是系统生成的NPC。那个引导疯狂者的声音提出，正是千机新人类的存在，才使这个虚拟世界在面临毁灭性的破坏时还能延续，是千机新生命在支撑这个虚拟牢笼不被损毁。不铲除他们，就永远无法毁灭千机世界，就永远无法脱离虚拟回归现实。
结果可以想象，疯狂者们开始屠杀千机新人类……
十五年前，最大的千机新人类也才十五岁而已，无论他们的来历如何，都只是一群无辜的孩子啊。觉醒者们坚信这又是一次不可靠的阴谋引导，于是他们奋起抗争，保护千机新人类不受疯狂者的伤害。
可惜觉醒者只是少数，大部分的疯狂者掌控着大部分的力量，在力量差距面前，觉醒者们不但没能保护千机新人类，自己也遭受了灭顶之灾。
屠杀千机新人类的计划在全世界范围内执行了两年，那是泯灭了人性的两年，也是千机历史上最为黑暗的两年。经过这一番屠戮，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千机新人类群体藏身在一个矿区中，侥幸得意偷生。
那个矿区属于一个小型公会，矿区负责人是一个贪婪的人，他在末世中雇佣童工当奴隶，但他又是个觉醒者，赚取廉价劳动力带来的利益的同时，也通过这种方式保护着这最后一批千机新人类。
可惜最终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疯狂者们找到了矿区，万幸矿区负责人提前收到消息，释放了手下的奴隶矿工，又得到了一位强者的帮助，才掩护着这最后一批新人类逃脱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猜得到了，那些得以逃脱的千机新人类就是后来的圣剑学院的学员，洪烧军团，就是那批被释放的奴隶矿工。”
凌火讲完故事，连喝了三杯酒，勉强平复心情。
我问婉佩：“这些历史你都不知道？”
婉佩摇头：“从目睹了屠杀NPC事件之后，我就很少离开村子了，即便偶尔外出也从不与人交流……”
从凌火概括性的讲述中，我完全能想象到那是一个多么疯狂的年代，也对圣剑学院和洪烧军团的来历表示惊讶，但其中还有很多关键细节凌火没有讲清。
我问道：“当初你们的力量很强吧，能够在那种历史条件下保住这些孩子。”
凌火摇头：“强吗？不，虽然我们是觉醒者，但却胜场的若，不然也不会沦为奴隶矿工了。如果说我们拥有力量的话，那就是所为的信仰力量了，真是幼稚啊，若不是那位王者的介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离开矿区就会被疯狂者全灭。”
“那位王者？”
凌火点头，眼中闪烁起崇敬的光芒：“闹春盟主应该听说过他的，千机东部游戏区第一人，曾领导东部游戏区抵挡其他三大游戏区入侵的王者，被系统授予红装的最强玩家，我们的精神支撑，也是觉醒者的代表，王者百合！”
百合，又是百合，这个单口相声男主角还真是够传奇的啊。
“所以是百合救了你们？”
“不只是救了我们，当时他独自一人与全世界的疯狂者敌对，为了救下这最后一批千机新生命，他最终以王者之名与疯狂者达成协议。疯狂者停止对千机世界和千机新生命的破坏和屠杀计划，而他，也将退出疯狂者与觉醒者的斗争，不再插手。”
“他们答应了？”
“他们必须答应啊，据说百合当时已经找到了那个三度诱导玩家破坏千机的组织，如果不答应，百合可以很轻松的将他们的老窝端掉。”
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有把握，为什么不干脆斩草除根呢？”
凌火眼中光芒闪烁：“我也有过这个疑惑啊，而且有幸当面问了他这个问题。他说他没有拯救这个世界力量，以暴制暴只能加速世界毁灭的进度，以他的力量所能做的只有留下火种，然后等待救世主的降临。”
我沉默了，因凌火的讲述而沉默，因百合的预言而沉默。
他所说的火种，应该就是圣剑学院的这些千机新人类吧，那么预言中的救世主是我吗？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背景？不会跟刘老六有什么关系吧？！
不好胡乱猜测，我又问：“后来呢？你们到了这里，百合又去哪了？”
凌火叹气：“后来疯狂者们果然遵守约定，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他们集合起来，不断征服各大公会，组成了现在的唐疆帝国。而百合也遵守诺言，他指定一个陌生人为圣剑学院的领袖，就是拳宗，然后他就消失了，时至今日也没有关于他任何准确的消息，剩下的只有传说。有的说他去寻找那些故友一同隐居，有的说他脱离虚拟回归现实，更多的人觉得他已经牺牲了。”
我说不能吧，这么牛叉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本来我们也不信，但从这次唐疆帝国针对我们的讨伐来看，他们假借平乱的理由，行违背与王者百合约定之事，我们才相信，百合可能真的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不然唐疆帝国断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违背约定。”
前后一联系，困扰我许久的问题终于明了了，圣剑学院的来历，洪烧军团的背景，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同时被讨伐的因由。
“还有一点要说，就是我决定夜袭的理由，我真的是认为没有百合的支持，以圣剑学院的力量撑不过讨伐，想抢了资源为老伙计们拼一条活路。现在想起来我感到深深的羞愧，所以即便明知闹春盟主具备了从王者百合手中接过火种的实力，我也没脸在你麾下任职。”
“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那个毗邻黄金汉堡的冰镇，其实就是王者百合曾经所属的东部第一大公会《彩色杀戮》解散后的遗留组织，他们按照王者百合的命令一直护卫着圣剑学院。当初我正是因为百合的这个安排，预感到了将来一定会发生二度屠杀千机新人类的事件，我曾劝拳宗离开荒郊野外，考虑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避一避，因为这件事我俩产生了分歧，才闹的分了家。”
凌火说到这里把酒杯一放，起身道：“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我也该上路了。闹春盟主，在你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王者百合的影子，或许你这种人物并不屑与谁做比较，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继承他的遗志，拯救这个世界。”
凌火转过身，还没迈开步伐，就被我按住了肩膀。
苍老的身躯和肌肉已经不足以让他体面的挣脱，只能站在原地侧头疑问：“闹春盟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哦了一声：“我只想让你明白一点，如果真的心有愧疚，就应该进行弥补。如果是盲目的去与讨伐军对刚，混一个英勇就义，那反倒是一种无能的逃避。”
凌火的身体微微颤抖，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
“你怎么知道？”
“凌蝶和涉及夜袭事件的几个孩子，你们明知道她们在这里不会有好的未来，却依旧不愿意带他们一起走，这应该是出于一种保护心理吧。还有物资方面，那么急切的想要拿回武器，却不争取其他更适合生存的物资，是想做最后一战吗？”
凌火不再否认，语气坚定道：“我们需要一场牺牲来洗刷耻辱！”
“你们有个J8耻辱，一个老棒球运动员领着一群老弱病残，十年之前也是炮灰角色，有你们没你们对历史根本没有影响。”
“你…你嘴真毒啊~~~”
“哈哈哈哈，所以千万不要给我添乱啊，别去招惹讨伐军，别让他们有预警察觉。如果真的想帮我，就用你们这些老骨头帮我守好后方，别让什么鸡鸣狗盗的玩应浑水摸鱼。”
听了我的话，刚刚还一心赴死的老凌火流下了浑浊的眼泪：“闹春盟主，你这样以德报怨，这样慈悲相待，其实是因为相中了我家凌蝶对吧？！”
凌火话一出口，婉佩啪啦一声把酒杯捏碎了，醋劲儿还真不小。
我说你就别做梦攀高枝了，乖乖带上你们的孩子按我说的看好后方，这样以后还好见面，否则连男神迷妹都没得做了。
凌火还想求情，希望我能把凌蝶她们留下来。
我坚决反对，如果不把孩子拴在他们身边，说不定一激动又跑去跟讨伐军玩命了。
时间接近十点，我将一桶药酒塞到凌火手中，又推了他一把，他站在门口头也不回的重重点头，然后大步离开。错的是这个时代，真的不是他。
坐回桌旁，我拿出对讲机命令王师雄，做好洪烧军团的驱逐工作，不要有罗乱意外发生。
安排完一切，我刚要缓口气儿，却见到婉佩正拖着双腮，满头红心的看着我。
我笑道：“干嘛，又犯花痴啦？”
婉佩嗯嗯点头：“越来越重了呢主人，选择跟你出来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不但可以和你朝夕相处，更可以接触到这么多刺激有趣的事情，太好玩了。”
我心说我被你迷奸了还不知情，这才是真的刺激呢！
想到这我才惊醒，刚刚聊的太投入，竟然忘了另一个重要任务。
啪！
我把两桶高度数啤酒墩在桌子上，吓了婉佩一跳。
“你要干嘛？”
“啊，刚才的事挺压抑的，陪我喝点酒吧~”
婉佩水汪汪的眼珠一转，坏笑道：“你不会还以为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又想把自己灌醉给我机会吧？没必要的呦，有需要就直说嘛~”
“谁谁谁谁闲着没事灌自己了，你你你你说话要负责任的，我我我我至于那么龌蹉嘛！”
握去，这是什么毛病，一紧张怎么还结巴上了？等等，好像是药酒配方搞错了，庆春当初配这个酒的时候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幸好我年纪轻，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若是年纪大的话......
“王师雄！赶紧把凌火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