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一己力破七杀阵 血溅江湖由此来
东海渔叟道:“你们绝对想不到,少林高僧请明山大剑是为了一个人,他就是残菊楼郭楼主。 这次少林得到了他的踪迹,本欲将其擒住,又恐中间生差错,所以才烦劳明山大剑出马。”
老道们又是惊呼,道:“这郭楼主失踪十年有余,久闻黑白两道都欲除之,可是却寻不到他的踪迹,这次少林高僧又从何处得知消息呢?”继而又说,“明山大剑出马必定马到成功。”
东海渔叟道:“要么怎么说我鲁某此番有了大见识。如果一帆风顺那还好了,这次若不是明山大剑出马我和左江书生就凶多吉少了。”然后他又道,“这次现郭楼主行踪的是岷江太极龙棍门的秦老爷子。”
紫云七子忙道:“我们听过太极龙棍掌门秦玉刚的名字,原来这次是秦大侠立的头功。”又道,“鲁兄何出‘凶多吉少’之言呢?莫不是郭楼主竟然厉害至此。”
东海渔叟说了半天话,有点口渴,拿起一个桃子两口三口吃掉,方说:“我与仙尊们从头说起。你们自然明白。”
于是东海渔叟就将自己以及左江书生如何和明山大剑找到郭楼主,本来十拿九稳之时,水泽绿谷和职业杀手出来搅局,自己和左江书生被水泽绿谷三主人玉兔暗算下毒,郭楼主被职业杀手杀死,明山大剑逼玉兔拿出解药救了自己等等之事说了一遍。老道们惊呼不断,好几次是自内心的。要知道明山大剑和职业杀手都是十大高手中人,而水泽绿谷的大主人和三主人虽然未曾见过,但是老道们见识过二主人女娲,自然也能猜出水泽绿谷剩下两位主人的厉害。而羽言则有些忧心忡忡,这里面提到的水泽绿谷的主人和十大高手中人都可能是杀害义兄的凶手,现在他们因为残菊楼郭楼主这个黑白两道共同追杀的人而牵扯在了一起,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隐藏着什么阴谋呢?他又想到,听姓鲁的言语,藏匿十年的郭楼主的行踪似乎只有少林高层知晓并在暗中谋划对策,但水泽绿谷和职业杀手却及时出现并成功追杀掉郭楼主,那么消息是从何泄露的呢?难道这里面还牵涉了别的什么关键人物么?等等,刚才东海渔叟提到郭楼主的行踪最早是被岷江的太极龙棍秦玉刚现的。这个秦玉刚……羽言回忆着游江先生书中的记载,太极龙棍是秦玉刚自创的武功流派,此人早年是道家青城派弟子,后来自创一种使用一长一短两根棍子的武功并在岷江牢牢扎根。青城派?和这里的紫云观一样都属于道教,左江书生以前则是武当派弟子,不仅是少林,现在看来武当等道教派别似乎也牵扯进来。而且杀死乔大哥的凶手中有使用棍子的,虽然料德已经托人调查了,不过还无消息。羽言想,等到乔大哥葬礼结束后,自己要去一趟岷江,见一见这个秦玉刚。
东海渔叟道:“我与秦玉刚并不熟识,左江书生好像和他有点渊源,于是就被少林方丈安排去岷江,调查一下郭楼主行踪泄密的原因。”
紫云七子道:“少林高僧怀疑秦玉刚泄露了郭楼主的行踪?”
东海渔叟道:“不是怀疑,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秦玉刚久居岷江,正直可靠,从不与邪魔歪道勾结,而且深得幻拳府无影拳神老人家信任,所以不会被怀疑。只是左江书生此行还有其他任务要做。”
羽言听闻东海渔叟报出“幻拳府”的名号,心道这幻拳府的无影拳神与义兄乔大哥关系不错,听料德说无影拳神也在协助调查凶手。只是我检验大哥尸体,现他曾和疑是幻拳府的门人交过手,所以这幻拳府不可不查。没想到这个秦玉刚竟然和幻拳府也有联系,如此说来,等葬礼结束后,先和料德去一趟幻拳府,然后再去岷江。
东海渔叟笑道:“鲁某此番见闻算不算得大见闻啊?”
紫云七子忙道:“鲁兄此番见闻实属罕见,像我等可能平生都未得一见啊。”
东海渔叟笑道:“适才仙尊的两位爱徒在门口央求让我将见闻说与他听,我就让他俩在门外听着,仙尊可莫怪罪他二人啊。”
七子忙道:“他二人得鲁兄提拔,是他二人的造化。”又喝道:“你二人不赶紧进来谢过鲁大侠。”
那两个道人忙进来又重新给鲁大侠行礼,其中一个道士行过礼后又要出去伺茶,甫一抬头,看见贴在墙上的羽言。那人惊叫一声,引得东海渔叟忙回头。
羽言见状也不继续躲闪,飘身下来,出手如电立刻点倒两个守门道士。 东海渔叟圆眼怒突,喝道:“你是何人?”紫云七子忙道:“鲁兄救我,此人胁迫我们诳鲁兄进来套话,我等吃疼不过只能照办,想来此人绝非善类。”
羽言一皱眉,心道如果我和这些人争辩,姓鲁的肯定信他们不信我,再说又无争辩的意义,还是战决杀掉这七个老道替我大哥报仇。
紫云七子这次有东海渔叟撑腰,忙道:“鲁兄请站此位,我等演练‘七杀星君阵’还缺北极方位一位主阵官,鲁兄武艺高强,正好适合。到时候鲁兄只管使出全力,有我等在旁驱动阵法相助定然擒下这个小子。”
羽言笑道:“尔等原本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就算再扯别人进来说些‘主阵’的鬼话,一样还是输。”
东海渔叟平时面部肌肉就是一绺一绺的凸起来,现在听闻老道说被胁迫,他暴怒之下,肌肉凸起得更厉害,相貌甚是恐怖。他喝道:“仙尊原来是被胁迫,想来此人必是妖孽贼子,来来来,你我共同擒下他再严加审问。”
紫云七子壮了胆色,一边“哇哇”怪叫,一边排好阵法。东海渔叟没演练过“七杀星君阵”,不过这并不碍事,七子依东海渔叟现在所站的位置排好阵法,自然就将东海渔叟摆在他们想要的主阵官位置上。
上一次紫云七子就没有手下留情,却在一个回合之间被羽言全部击溃。这次重新比试结果大致一样,唯一不同之处是东海渔叟的加入。此时羽言还在犹豫留不留东海渔叟一条性命,可是东海渔叟却手持鱼竿一甩金钩,直取羽言的面门。
羽言见状,暗道这东海渔叟武功可比那七个老道强多了。又想,这鱼竿攻击范围甚广,饶是这间屋子很敞亮,仍将自己逼迫在屋子的角落,而姓鲁的近身又被七个老道团团保护住,甚是难以攻取。
不过这是因为羽言不愿祭出“凭陵杀气”的缘故。要知道,羽言只需凭借凌烈的杀气就能将这些人一下子全部击败。可是羽言并不想杀掉姓鲁的,一旦祭出“凭陵杀气”后,姓鲁的只能必死无疑。
现在羽言手无寸铁,面对八人咄咄攻势,他艺高人胆大,使出偏招,将整个身体迎着金钩长剑而去。就在金钩马上就要伤到自己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是将头稍微侧过几寸,在电光火石之间躲过了金钩的攻击,并迅进入东海渔叟的近身圈。
东海渔叟见羽言使出险招避过自己的金钩,忙提竿回勾,可是羽言此时已经使出杀招。他双手一如刚才,或刺、或按、或戳,克制住老道们的剑法。羽言脚下也没闲着,趁着“天权”位的道人剑式一顿之际,抢先踩到“文曲”位,阻断道士们的阵法走向,道士们立刻溃不成军。羽言痛下杀手,毫不留情,道士们相继倒地被羽言击毙。
东海渔叟见状大惊,忙弃竿挥掌直击羽言前胸。羽言一笑,迎掌而上。“轰”的一下,东海渔叟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整个身体飞了起来,一下子撞到墙上后再摔到了地上,七魂六魄飞了三魂五魄,他指着羽言,气若游丝道:“你是谁?”
羽言用手摸了摸后衣领,道:“刚才被你的回钩勾破了衣领,可见你的功夫比起这几个老道来说强很多了。”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倒出几颗药丸在手中,走到东海渔叟的面前。东海渔叟现在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见羽言向自己走来,本能地把身体向后。可是他已经摔在墙角,只得紧紧地贴着墙壁。
羽言来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颚,将手里的药丸全都给东海渔叟灌下。东海渔叟惊恐地道:“你要杀就杀,何必用这等手段。”
东海渔叟以为羽言给自己灌了什么毒药,好让自己痛不欲生,来折磨自己。可是羽言却站起身,道:“你我之前无怨无仇,我把你打伤自然要救你。你的死活虽然与我无关,但是你的生命却是上天赋予你的最宝贵的东西,我又有什么权利无缘无故地从你那里夺走它呢。我刚刚给你灌下的是疗伤药丸,免得你死在我手里。这药丸虽然药力很强,但是见效较慢,正好你可以在一旁调整,又不至于打搅我。”言罢,就再也没看东海渔叟一眼。
东海渔叟只见羽言给那两个看门道士解了穴位。那两人惊恐得全身都战栗。羽言道:“你们俩找两把铁锨来。”
那两人吓得连动都不敢动。羽言面色一沉,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那两人才忙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东海渔叟有心一听,知道这两人没敢跑出去通风报信,而是真的在找铁锨,心中很是看不起。一会这两人回来,每个人抄着一把铁锨。
羽言用手一指,命令道:“就在这里挖一个大坑出来。”
那两人二话不敢说,就在这个屋子里面的地上开始挖起坑来。
东海渔叟一皱眉头,他虽然伤势未缓,但还能说话,于是忍痛道:“你想干什么?”
羽言没有理他,只是监视那两个守门道士挖坑。过了一会,坑挖好了,羽言命令这二人将紫云七子的尸体搬到坑中。那二人哆哆嗦嗦搬起师父师叔,将他们的尸体放在坑里。然后站在一旁,低着头,垂着手,不敢看羽言。
羽言道:“你二人在一旁先诵念十遍《度人经》。”
那二人楞了一下,这《度人经》是《正统道藏》的开篇经书,讲的是象数易学,并非是度亡灵时候诵读的。羽言却不理会,淡淡地对着坑中的七具尸体道:“让你们徒弟给你们念经,使尔等求得仙道,望尔等早日尸解成仙吧。”
羽言说完,见那二人还没反应,就道:“是不会背么?”
那二人吓得忙盘膝打坐,开始诵念。
羽言一边听着他俩的诵读,一边站在坑边继续看着坑中。东海渔叟惊奇地看到,羽言突然长揖及地,对着坑中的尸体拜了三拜。东海渔叟听见羽言口中念念有词,他说:“我罔顾生命之宝贵,夺你七人性命于今日,实属违逆天道。不过此仇不报,愧对我兄。因此你七人或成仙,或化鬼,若来索命,我自愿担当,决无二言。”
待那二人诵完经,羽言命令他二人开始埋土。然后羽言来到东海渔叟面前蹲下,一把抄起他的手腕,摸了下他的脉象,然后道:“你脉象平稳,已无大碍。”然后,他站起身,不再理会东海渔叟等人,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