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而为人必有痛苦
狮瞳的嘴角翘起一抹冷笑，只见他忽然看向尼古扎特。
“我建议，激发痛苦水晶的第二层次！”
或许是经受了过多的痛苦，狮瞳的嗓音有些沙哑，但还是传入了每个人的耳畔。
第二层次？！
看台上的众人脸色大变。
出于比试的公平性，以及不让双方受到真实伤害，所以尼古扎特采取的方法，是挑选出十人凝聚出痛苦，然而同时传递到盖伦和狮瞳身上。即便是一名普通人，一生的痛苦也非常惊人了，更何况这十人还是血族的精锐战士，多年来饱经磨砺，承受过各式各样的打击……但真正意义上，这还不能算是痛苦的真实层次。
还有更加危险的一种！那就是凝聚盖伦以及狮瞳的毕生痛苦，互换给对方承受。不同刚才的血族战士，像狮瞳这种等级的强者，所承受过的磨难无疑是惊人的，全部积累起来，程度也会是空前的骇人！
而承受这种痛苦，下场必然也会极其惨烈。
这哪里是在比试……根本是玩命！
“你太过分了。”这时，路西法终于皱眉出声，忍不住看着狮瞳。
但不等狮瞳回应，一旁的罗杰特反而冷笑起来。
“不过分。看看他们现在的状态，2.7的痛苦指数完全比不出什么来，我倒是觉得，狮瞳这个提议很好。”
其余的氏族狐疑起来，但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是的，虽然在上一轮比试里，盖伦已经获得了亡者峡谷的名额，但却并不意味着，其他氏族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尽管这个名额是由索麦罗决定分配的，但要是获得名额的某一方无法接受……或者说，死了？
一旦痛苦水晶进入第二层次，那么这场比试就会变得无比危险。在各大氏族看来，盖伦必死无疑！
这样……最后的那个名额就被空出来了！
“我也认为狮瞳的提议很正确。既然决定了比试，当然就该分出胜负，像这样僵持下去，没有意义。”茨密西氏族附议。
“呵呵，所罗门族可是从不会退缩的！不是吗，苏夜？”卡琴也笑了起来，向苏夜投去调侃的目光。
只见在看台的另一侧，苏夜的眼神有些肃杀。
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响，众人纷纷发表言论，支持狮瞳的提议。在外人眼中，这就像是血族各个大人物共同商讨某件大事，氛围十分融洽。
但若仔细观察，就能意识到……他们是在合力裁决某人的生死。
这么多双手，同时推搡着那个人，跌入悬崖。
而听见这些赞成的声音，狮瞳脸上的冷笑更多了，他瞥了眼默然不语的盖伦，随即又将目光放在尼古扎特身上，等待对方的决定。
尼古扎特皱了皱眉，身为雷弗诺氏族的侍从，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这么做了，那么站在魔法阵上的这两个人，就注定会有一个人意志力崩溃，和死去没有区别。
踌躇半晌后，尼古扎特转头看了过去，却见到索麦罗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尼古扎特叹了口气，果然，这很符合大人的风格。
既然索麦罗已经有了决定，那么尼古扎特就没有询问盖伦的必要了，他冷眼看着狮瞳：“把手放过来。”
看台上顿时一阵哗然，众人的神情激动起来！
而在边缘，那袭红色风衣边角卷动，苏夜身上杀机涌现，可不等她起身，肩膀就被一只手掌按住了，令她无法动作。
莫克梵德不知何时到了她身旁：“死不了。”
……
听到尼古扎特的声音，狮瞳神情顿时兴奋起来，立刻走出魔法阵，来到了痛苦水晶前。
融合了十人的毕生痛苦，水晶表面的雾色完全被黑色取代，疯狂涌动，给人一种莫名的阴森感，一颗颗狰狞骷髅闪现而过，就连狮瞳都不自觉有些战栗。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看向盖伦。
是的，自从那天晚宴开始，这个战士就搅乱了局面，让阿克约尔的那些准备，全都失效了。瑞默尔氏族作为第二氏族，其实早就得知了遗失之地的隐秘。按照原本计划，这次获得名额的五个人，除了狮瞳外，还有一个人，也是瑞默尔氏族的人。
在遗失之地这种地方，一旦有两个人联手，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且不说血族是否能获得最终胜利，但至少，瑞默尔氏族的利益将会是最大的。
可就在计划顺利进行之时，这个战士，抢走了最后的名额！
更加可气的是，狮瞳居然输给了对方！
对于此刻的狮瞳来说，他已经不想顾及氏族的利益问题了，他只想将这个战士，永远的消失！
“啪！”狮瞳的手按了下去！
不论是什么人，想要获得强大力量，就必须要同等价值的付出，狮瞳也不例外。
能够成为三阶水准的强者，某种层面上说，狮瞳承受的磨难，远远比寻常人要多。譬如这鬼狮的血脉，当初他在特殊容器里待了足足两年，每时每刻都承受着鲜血的剥离，以及鬼狮血液的替换。
更别说他在瑞默尔氏族效力的这些年，经历过的无数场战斗，负伤四百余次，重伤次数也足有六十多次！
“呼呼！”痛苦水晶上的黑雾疯狂翻滚，周围掀起了一阵狂风！
距离最近的尼古扎特脸色微变，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要知道当初他自己测定痛苦时，水晶边上也是出现了这样的大风！
这就意味着，
狮瞳的痛苦刻度，
至少达到了4.0！
与此同时，盖伦脚下的魔法阵光芒大盛，绽放出了妖异的红光，一股浓烈而浑浊的气势，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刻度动了……刻度动了！”看台上传来惊呼。
“是多少？到了多少！该死的，这黑色的风能屏蔽鲜血之力，我看不见！”
“看到了，看到了……是……”
“是多少？！”
“是……4.2！！”
……
狮瞳缓缓将手收回，眼神愈发冷淡。
是的，你没有经历过我的那些痛苦，你凭什么来赢我？输在你这种弱者手里，我当然不甘心！所以，我会看着你被折磨得崩溃！
尼古扎特的眼神略有复杂，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虽然他对狮瞳全无好感，但不得不承受，狮瞳确实配得上他的力量。
……
砰砰！
砰砰！
盖伦感到心脏剧烈跳了两下，随即左手不自觉颤动起来。
他低头看去，
只见在手背的中央……
突然绽开了一个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