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融于鲜血
“老约翰，7级血徒，68岁。出生于所罗门一百四十六代血统卡布家，年轻时曾担任憎恨之门守卫队队长，因多次调戏血族少女，且收取金币帮助他人离开古堡，被革职后降级为底层血族。”
“杰克，6级血徒，26岁。所罗门氏族孤儿，疑似为一百五十七代血统鲁鲁奇家后代，因无人领养在底层血族长大，性格野蛮无礼，经常顶撞高级血族，手下有39名血族青年。”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漂浮在床前。
盖伦很快就将对方认了出来，是当初在盛宴之战牺牲的一名埃克里亚家族侍卫。
从外表上看去，亡魂侍卫的表情木然，看上去神智并不清醒，对此盖伦倒不意外，毕竟亡灵的力量取自于灵魂的强度，这名侍卫生前显然比不上沃利克夫、拜萨罗他们，无法保持清醒也说得过去。
盖伦想了一会，渐渐释然下来。随着胡修内尔的消逝，亡灵权杖目前应该算是无主之物，而他曾经震慑过内部的亡魂，所以像这些低级亡魂，应该是将盖伦当成了“主人”，出自本能的提供帮助。
而这名侍卫生前应该是搜查情报方面的高手，所以他带来的，就是这一整晚找到的情报。
“去吧，不要暴露了。”盖伦挥了挥手，侍卫亡魂缓缓又飘出了房门。
尽管盖伦不太愿意利用亡魂，但这个方法却是能给他提供大量帮助，毕竟要想离开这座古堡，情报方面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侍卫亡魂刚刚给出的情报，倒是和盖伦的猜想十分吻合，他的两个邻居分别是一个流氓一个贪财的老色鬼。
习惯性地完成两组肌肉训练后，盖伦已是汗流浃背，感受到体内暗伤的一阵剧痛。正如白所说，即便盖伦的恢复力超出常人，但想要恢复这次的伤，至少也还要一两个月。
倒了杯清水，盖伦站在窗前望着花园里的血族们，一边思索着问题，一边把玩着神圣之眼。
从这个角度看去，血族的日常似乎和人族并没有什么不同，一个个血族男女收起獠牙，穿着统一黑色礼服，或是晒着太阳或是并坐闲聊，看上去十分和睦，但是很快，短暂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到了午饭时间，他们依次取出携带的饭盒，赫然是鲜血淋漓的生肉，以及半盒浓稠的鲜血，而面对血腥的食物，血族们却露出了陶醉的神情，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唰！”
盖伦将窗帘拉上，在储物柜找出了仅有的两份非鲜血食物，但打开后却没什么胃口，索性就丢在了一旁。
要想从这里逃出去，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和人族截然不同的是，血族天生便带有血脉之力，只是纯度高低不同罢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每个血族从出生就已经是战士了，鲜血，就是他们的斗气。
如果在这里暴露了身份，那引起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血族战士，在这个妇孺小孩皆可战斗的种族地盘，即便是全盛时期的盖伦都没有信心走出去，更何况他现在的斗气还出了些问题。
盖伦能够肯定斗气始终都在他的体内，不仅没有流逝，反而还比当初强劲了少许，可奇怪的是，不论他怎么做，偏偏就是感应不到斗气，更别说是使用。
在没有斗气的情况下，盖伦除了一阶巅峰的体质，其他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嗯？”盖伦看着掌心，脸色突然怪异了起来。
就在这一刻，盖伦忽然感受到了斗气！
存在于气漩内的黄金斗气宛若潮汐，莫名的涌动了起来，令盖伦身上的气息蹭蹭蹭攀升，眨眼功夫就恢复到了巅峰时期！
【恭喜宿主完成守望！本系统将以时空符文之力治愈宿主的伤势！】
“恢复了？”盖伦有些不明所以，他没有理会系统的声音，立即将视线投向了汹涌的气漩。
果然！金色的气漩仿若铜墙铁壁，内部涌动着一道道巨浪般的斗气，看起来格外壮观！
可是，这是为什么？
盖伦清楚得记得，片刻前自己还无法感应到斗气。
在圣战系统的治疗下，盖伦的暗伤飞快愈合着，短短5分钟就几乎痊愈，在这过程里，盖伦始终沉浸在深思里，却还是想不通斗气恢复的关键。
虽然说斗气恢复了终归是好事，但正因这种恢复毫无头绪，反而让盖伦担心起来，毕竟斗气以这种不知原理的方式恢复，那会不会，还会以不可知的方式再次消失？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被人踹开了，只见一批黑衣血族闯了进来，个个神情肃穆。
领头的血族皱紧眉头，浑身缭绕着一股二阶的气势，目光似乎在房间里搜查着什么，最终投到了盖伦身上。
盖伦脸色一沉，很显然是刚才斗气没能收住，被这群敏锐的血族察觉到了。
可是接下来，却见领头血族质问道：“你，有没有发现特殊的人？”
盖伦不禁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毕竟两个不同的种族之间，想要看清力量来源并不难。
“不必害怕，刚才我发现了人族的斗气波动。”领头血族似乎将盖伦的愣神当做是茫然，沉默片刻后说道：“不过现在看来，这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领头血族指挥属下撤退，临走前还不忘补充：“如果发现可疑的目标，务必向上层汇报。”
房门被关上，盖伦这才回过神，随即就发现了什么，脸色难看起来。
他体内的斗气，又沉寂下去了！不论盖伦怎么做，却都像起初时那般，感应不到分毫。
这是为什么？
真正令盖伦百思不得其解的，倒不是斗气的突然消失，而是刚才的突然恢复，他隐约觉得，如果能弄清楚这一点，他就能掌握住斗气问题的关键。
“咚！”这时，神圣之眼从盖伦口袋滚落，青铜表面上多出了一道裂痕。
盖伦注视着这道裂痕，若有所思。
……
接连几天，盖伦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尽管其中还有很多值得寻思的地方，但足以肯定的是，那天的斗气恢复，绝对和神圣之眼有关。
在这几天里，盖伦又以神圣之眼恢复了几次斗气，但每次都只能维持5分钟，而推断出这一点的代价，则是他连番惊动那名领头血族，以至于他都对盖伦起了疑心，好在他并没有从盖伦身上发现斗气，但即便如此，这两天的208号也都被几名血族侍卫监视住了。
这种不知期限的监视，对盖伦来说绝不会是好消息。但盖伦也不着急，就目前而言他还有很多时间，于是他便借着和两位邻居问好的机会，同时打量着四周的监视状况，牢牢记下了每个盯梢点的位置。
而且像这种打招呼的日常举动，是非常能打消对方疑虑的，尤其是在盖伦摸清楚两位邻居的品行之后，接触之下就像是失散已久的老朋友。
转眼就过了七天。
从治疗厅走出的血族，每隔七天都要经历一次复诊，直到确认伤势痊愈，才能停止。这一点不难理解，毕竟鲜血是血族的根本，而大多数疾病，也都是通过鲜血传染的。
值得一提的，是前来给盖伦复诊的人。
“你还沉得住气？”白随意坐在椅子上，嘴角翘起冷笑。
盖伦向门口看了一眼。
“我布置了结界，凭那群家伙还没本事偷听。”
盖伦这才点头，回答白刚才的问题：“在没有展开行动前，沉不住气是入门级的表现。”
“在展开行动前不主动搜集情报，也是入门级的表现。”白戏谑地嘲讽道，随即丢下了一叠白纸，“看完之后记得销毁。”
白曾经说过，她会协助盖伦离开所罗门，而这叠纸，显然就是关于所罗门部署的情报。
盖伦没有急着看，收好后注视对方：“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白冷冰冰应道，随即丢下一句，“在这个前提下，如果你还需要其他的帮助，我会尽量满足你。”
“有。”
白猜到了盖伦要说什么，脸色变得更加冷漠。
盖伦则是直言不讳：“我感应不到斗气，你应该知道真相。”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劝你别做梦了，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盖伦愣了愣。
“别告诉你到了现在还没有发现……”白看了眼桌上吃了两口就丢掉的熟食，以及基本没动的清水，“或者说，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事实？”
盖伦眯着眼睛：“什么意思？”
白漠然注视着盖伦的双眼，片刻后露出了讥诮的冷笑。
“你的斗气，融解在了你的鲜血里。用人族的方式当然感应不到。”
“笨蛋……你已经是血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