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草丛
圣战，顾名思义就是神圣的战争。
盖伦看向基兰的目光中，疑惑之色浓郁起来，缓缓放下了大剑。
“在真正解释这个词之前，你首先要了解，这片被叫做歌德亚斯的大陆，是整个时空中，最为古老的一个位面，历史弧度足以承载四十二个瓦罗兰大陆。这里，也被称之为——根源。”
“根源？”盖伦一头雾水问道。
“是的，根源。因为它是时空中的第一个位面，在这里，诞生过第一个人类、下过第一场暴雨、爆发过第一场战争、绽放过第一次光明……总之，任何无解的难题，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所有隐藏在时空里的秘密，都能在这里看到真相。”
说到这里，基兰默然叹了口气。
盖伦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显而易见，接下来，将会是基兰整段话的重点。
基兰的声音隐约苍老了不少。
“简单来说，歌德亚斯大陆的诞生影响着整个时空。”
“一旦这座大陆发生了问题，整个时空世界都将陷入断层，也就是——毁灭。就像我刚才说的，所有的根源，都来自于这个位面，同时，也包括厄难。”
“厄难？”盖伦眯起眼睛，隐约猜到了什么。
基兰重重点头，说，“是的，这个位面，或者说整个时空，即将迎来一场空前的灾难。”
盖伦印证了内心的猜测，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平淡问道：“所以，这就是我降临的理由？”
“如果我在时光中看见的没错，那么这场灾难，很有可能不是临时发动的，而是早已在时空深处隐藏了无数年，这也是最为麻烦的地方，因为这就意味着，我们根本无从寻找灾难。”
基兰从盖伦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丛火焰，再次强调起问题的严重性。
“但好在，我依然还是找到了曙光。是的，古老的符文之力恰巧能克制住灾难的本身，所以瓦罗兰大陆有着不可推卸的重大使命，从而，守望之塔也有必须建造的理由。盖伦阁下，你……”
突然，基兰的声音被打断了。
“如你所说，这场灾难极端的危险。”
盖伦的双眼窜动着火苗，沉声道：“那么，我作为第一个降临者，是否也意味着，我极有可能为此付出生命？”
基兰没有立即回答，低头叹了口气。
即便他已经竭力去掩盖这一事实，但不可否置，既然瓦罗兰的符文之力能克制住灾难，那么作为第一位降临，且失去了所有力量的符文战士，盖伦的生命是无法获得保障的。
果然，在这场灾难面前，就连瓦罗兰最勇敢的战士……也都退缩了么？
忽然间，基兰愣住了。
盖伦缓缓单膝下跪，左手拄着巨剑，右手则是放到了胸前。
他用低醇的嗓音说道：“德玛西亚之力，盖伦……愿意为您效劳！”
在这位黑发战士的眼眸中，两团火焰仍在窜动，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反而愈发狂盛！
基兰足足愣了十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不是怒意。
而是战意！
坚守正义，以圣战之名救赎世界……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亢奋了！
基兰笑了起来，纠正道：“不是为我，而是为这个世界！”
当盖伦抬起头的时候，时光守护者基兰的投影正在渐渐消失。
那张渐渐模糊的脸颊，笑着说。
“往后的日子里，圣战系统会给予你帮助，希望你能尽快建造守望之塔，也祝你早日恢复力量、唤醒手中的大剑……勇敢的战士！”
盖伦缓缓站起身，将暴风大剑背在了身后。
就在这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惟有胸怀正义的战士才有资格具备力量！恭喜宿主获取技能“致命打击”！】
“致命打击？”
盖伦愣了愣，紧接着脑海中便浮现出了熟悉的版块。
【宿主：盖伦】
【等级：暂未检测到斗气】
【能力技：
致命打击：一阶技能。可在瞬间冲出20米距离，并对目标造成双倍打击效果、短期禁魔沉默效果】
【天赋技：暂未觉醒天赋技】
【物品：暴风大剑（因陷入沉睡状态品阶不明）、守望之塔图纸（因原稿坐标在十亿光年外的瓦罗兰大陆，将于一周后复制完成）】
【体魄评价：尚未修炼出斗气的菜鸟。但在生命力、恢复力、防御力、韧性综合方面，为普通男子的4.2倍】
在和基兰进行对话后，盖伦已经接受了圣战系统的存在。只不过即便如此，当他见到“致命打击”后面，如此详尽的解释，还是不由的感到了意外。
“这就是……致命打击！”
盖伦将目光投向了七八米外的那棵大树，内心忽然出现了某种错觉，仿若只要他发力，就能立即去到那棵大树前，甚至是将其生生斩断！
而且，这还是在他失去了力量的情况下，如果能利用斗气施展“致命打击”，盖伦有足够的信心，即便那棵大树再粗上两倍，都无法在他的一击下屹立不倒。
盖伦对这招致命打击非常满意，稍作停顿之后，便往树林外走去。
守望之塔的图纸还要一周才能复制完成，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当然，如果能有一杯甘甜的美酒，那就再好不过了。
大概就在盖伦走到刚才那棵大树边上时，一声粗犷的冷笑声，忽然传了过来。
在茂密的树林掩盖下，有着一条不算宽阔的泥泞小径。
大约十五辆简陋的木车停靠在路边，稀疏的木板上堆积着厚重的米袋。显而易见，这是一支运粮小队，而且从木车的标志上看，应该是黑石小镇的运粮队。
此时此刻，二十几名佩戴武器的侍卫，正围聚在队伍的前方，怒视着正前方那批截住去路的敌人。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眼睛里，除了愤怒、警惕之外，还有着深深的畏惧。
“斯里克，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面对敌人连番的嘲笑声，运粮队的队长黑邓肯跨步上前，死死盯着那位高坐在黑马之上，披着黑色貂绒的壮汉，“这里是亚古伦山脉的唯一通道，敢在这里打劫，你就不怕引起男爵的愤怒吗？”
由于亚古伦山脉地势险峻，多年来，尹克郎男爵一直没有决定打通其余山路，所以在这条亚古伦山脉唯一通道上行凶，无异于直接挑衅男爵大人的权威。
马背上，斯里克停止了冷笑，慢悠悠道，“黑邓肯，难道说给那老头子当护卫，你已经把脑子搞坏了？老子是马贼，那在我的眼里，就只有金币和粮食！”
“至于男爵阁下……”斯里克顿了顿，故意装出一副思索的模样，然后回过头喊道，“你们有谁认识男爵吗？”
在斯里克的身后，赫然驻足着三十余匹骏马，一位位体型魁梧的马贼高高坐着，此刻听见斯里克的声音，顿时哄然大笑起来，如同听见了最荒诞的笑话。
“头，山寨那条看门的黑狗还没名字呢！就叫尹克朗男爵吧！”一名精悍的男子挥动着大刀，扯着嗓子嚷嚷道。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顿时响彻了山路，包括黑邓肯在内的二十几名侍卫，纷纷攥紧了手心的武器，却又不敢做出任何举动，毕竟在这群马贼面前，他们这支小队的力量，实在太过卑微了。
斯里克缓缓回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别废话了，四百斤粮食，放你们活着回去。”
“四百斤？”
黑邓肯瞪大了眼，沉声道：“斯里克，你难道想要镇上的人都活活饿死吗？别忘了，你曾经也是镇子上的一员！”
斯里克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也说了，是曾经。自从老家伙把我赶走之后，就不是了。”
黑邓肯似乎不想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他深吸口气，说，“两百斤，最多两百斤！”
斯里克冷冰冰说道：“三百斤。”
“就算打起来，你也不会赢得多好看！据我所知，西面的索多历尔一直在盯着你。为了这五百斤粮食，你就不怕惹祸上身？”黑邓肯阴沉着脸说道。
尽管斯里克身后的手下战力惊人，但真要打起来，必然还是会有折损的，如果因为这样，给了其他敌人可乘之机，那对斯里克而言，显然是弊大于利。
然而斯里克却只是笑了笑，接着缓缓抬起了手。
就在他手掌举起的瞬间，身后的三十多名马贼纷纷攥紧了大刀，上身紧贴马背，迅速做好了冲锋陷阵的准备。
“等等！”
就在斯里克的手掌即将落下的刹那，黑邓肯终于还是开口了。
“就三百斤！”
黑邓肯咬了咬牙，回头看了眼早就被吓破了胆的部下们，尤其是还有两人，居然默默撤退到了最后一辆木车旁，他不禁低声叹了口气。
斯里克却忽然冷声道：“四百斤。”
“什么？！”
黑邓肯死死瞪着斯里克，怒喝道：“不是说好了三百斤吗？你……不要逼我跟你翻脸！”
“翻脸？呵呵，就凭你黑邓肯一个人？”
斯里克狠狠啐了一口，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玩味道：“还是说，你指望草丛里会走出一位斗气高手，魔法强者？哈哈哈，玩也玩够了，把全部粮食都给我留下来！”
三十多名马贼跟着大笑起来，可是不知道从哪个人开始，笑声渐渐停了下来，逐渐的，山路上再度陷入寂静。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缓缓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铿”那柄大剑落在地上，顿时砸出了一个深凹的坑。